“父皇,这工部修葺祥龙寺的事儿,本来嘛,也是临时接大哥的活儿,可父皇委以重任,儿臣第一次做这种正经事,倒是觉得为难,这不进宫寻父皇给些主意。”
“哦,州儿虽说不理朝政,但工部那些水利农田,什么修筑开渠,你读书的时候太傅倒是常常夸你,主意多,怎么真的管起来,倒没主意了?”宁皇并未将目光从奏折上转移,而是漫不经心的说。
“纸上谈兵谁不会呀,可真的管起来,这账本又要看,寺庙修葺总是要去监管的嘛……”说着瞥了一眼宁皇,见他依旧在看奏折,又是委屈道:“其他外观的修葺倒是快好了,只是有些问题比较严重,大哥又在禁足,不好叨扰,只能来找父皇了。”
“嗯?”其实李崇冶也知道李乘州是要诉苦的,毕竟闲散惯了,可一听又不对劲,倒不像是来诉苦工部职责辛苦,于是放下奏折,抬头道:“严重的问题?”手下开始翻找桌上的奏折,方才看见工部侍郎崔灏的奏折,本想着没什么事儿,便先看了其他的,这会儿翻出来批阅——竟是弹劾工部尚书梁任之贪墨的奏本!
“祁郁!”
祁公公从殿外闻声而来,宁皇此时面目冷厉,祁郁眸子一撇,只见李乘州悠闲地坐在一旁喝茶,圣上却怒不可遏,想必是工部最近在修葺祥龙寺的事儿,这贪墨本来就是圣上禁忌,祥龙寺宁皇向来又看重,关乎民生,绝不敢懈怠。
“圣上……”
李崇冶厉色道:“让袁震去把梁任之给朕直接押到刑部!宣崔灏觐见!”
“这……”直接押办二品尚书……是不是不太合适?怎么说即便是重罪也要宣召觐见后,圣上再做定夺,祁公公略显为难的老脸,但转念一想,心中明镜一般,便不再多说:“奴才这就去办。”
李乘州目光淡漠如冰,这宁皇不知道梁任之贪墨里多少是进了太子的腰包,就算不知,这件事定然和太子有关系,目前宁皇并没有惩治太子的意思,所以便直接看押了梁任之,李乘州起身,见着余怒未消的宁皇道:“父皇有事,儿臣先行告退。”
宁皇蹙眉,看着李乘州即将跨出御书房的背影,作为父亲,终是不愿自己的孩子这般闲来无事下去,这次能查出贪墨,说明州儿与太子行事作风不同,敢查敢说,风夜楼这么多年早已倾覆……若是将来太子登基,州儿能做个纯臣,不为是太子极好的左膀右臂,于是顿了顿声:“你留下,听听崔灏怎么说……”
李乘州侧目,一副悠闲的模样又坐回椅子上:“是,父皇。”
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崔灏匆匆赶来,李乘州侧坐着饮茶,只见崔灏三十四的年纪,正直壮年,面容方正,又少许文官没有的坚毅眉宇,额头渗出的细细汗丝,这大冬日能奔忙出一头汗水,也真是不易:“微臣崔灏,拜见圣上!”
崔灏叩拜在地,宁皇李崇冶冷脸盯着他,“你的奏本,参的是你的上司,工部尚书!你可知罪!”
宁皇声色俱厉,崔灏缓了缓一路奔波而来的喘息,倒有些不畏强权的模样,挺直胸背,正色道:“臣自觉无罪!自微臣被圣上提拔为从三品工部侍郎,管理皇城水利、农田、修筑臣绝不敢又一丝怠慢!今冒死参工部尚书梁任之大人贪墨之事,也并非一时意气,祥龙寺乃国寺,修葺历时三百四十五日,清点仓库物料从无一日怠慢,可近日却发现新更换后的十几根主柱全部都是大小不同的虫蛀现象,再复查仓库防腐防蛀的桐油,这才发现根本没有原来清点时的数目……”
宁皇听着崔灏冗长的句子,脑袋嗡嗡作响,连忙招手道:“好了好了……为什么你认定是梁任之贪墨?不是别的人私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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