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突然拿袖子捂住脸,然后一把栽倒在她怀里,笑声即使隔着袖子也会透出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愉悦。
燕宁替他整了整长发,带着笑意,软糯糯地说道,“就这么高兴啊”
如今那位温雅谦和,佛骨仁心的世子殿下,趴在她的怀里,倒像是得了糖人的小孩子,嘴角眉梢都带着欣喜,不能自抑。
“你不懂的”
燕宁于他,是不一样的,那是他的太阳,是他的救赎。
五年前,他的天机咒第一次发作,一天一夜,生不如死,他那时候年纪还小,那样骄傲的人,第一次觉得似乎就这样消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身为医者,学尽天下医毒之数,救了自己多年,也不过是枉然。
也不知怎么的,她躺在软榻上,输了棋,豁达通透的样子,第一次让他觉得,这纷纷扰扰的人世,似乎还不赖。
她就像那阴暗潮湿的永夜里所一直期待的太阳,高耀地悬在天上。
如今他的太阳,落到了她的怀里,真好。
燕宁拿着书册在他头顶敲了敲,秦倾回到最初的样子,懒懒得赖在她怀里,袖子盖着脸,看不清楚表情,嘴里哼哼唧唧地似是唱着小调。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可手上的书卷也没有半点要翻动的意思,眼里含着宠溺的笑意,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
听说,前世埋你的人,是你今生要嫁的人。
那她该有多幸运,前世埋她的人,此刻就在她身边,那样热忱地喜欢她,眼里满是她。
时间很快过去,秦倾睡得很是舒服。
外头传来有些陌生的声音,似是知道里头的人已经睡过去了,他问道,“燕宁郡主,入城后我们去哪儿?”
秦倾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燕宁下意识地替他抚了抚,眼前的人闭着眼睛一下抓着住了她的手。
燕宁轻咳了两声,微红着脸,对着外头说道,“先去长门街,找一个门户,外头挂着严府的名字,会有人接应的”
她使劲儿地挣了挣,将自己的手从秦倾手中抽出来。
刚刚还沉睡的人,一下子睁开眼,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不装了?”
秦倾轻揉着眉心,“有些头晕”
燕宁白了他一眼,一把打在他的手背上,这人真该去唱戏的。
“相月呢,这次怎么没跟着你,月令尊使和你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秦倾眼底一暗,很快掩饰过去,用他一向温和的笑容回道,“他犯了点错,我让他在月室领罚。这次跟过来的是蒲月”
燕宁点了点头,挑起了一点帘子,外头的街道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热闹的不行。
到底是燕北、北周、南朝交汇之地,很有边城的气势。
马车路过一座府邸,车速放慢了些,上面题写着燕府两个字,燕宁的眼神微沉。
秦倾凑在她边上看了一眼,这耶律苓也是个厉害人物,从北周净身出户,也能挣出这一番家业,是个狠角色。
“你怎么想的?”
燕宁笑了笑,放下了帘子,上下打量着他,“本来想的好好的,可是你来了,就可以有别的打算了”
“哦?”
“药王谷的神医在我边上,我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
秦倾轻叹一声,果然,在她这,他也就专属大夫这么点用处了。
望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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