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智在牢房里煎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狱卒提了出来。
走出阴暗潮湿肮脏的牢房,韩智顿时有一种二世为人的感觉,空气中也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清新味道。
他忍不住对前面走着的狱卒说道:“南监果然名不虚传,都不用上刑,就这么难熬。”
那狱卒扭头看着韩智,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没事,待久了就习惯的。只要待得够久,粪堆里面都能生活。”
韩智听这话,好像是说自己要长久呆在牢房一样,他忍不住说道:“我不会待很久的。”
那狱卒点点头:“也是,你这案子判下来,可能没几天就直接斩了,确实待不了太久。”
韩智冷哼一声:“你好像不太会聊天。”说完韩智低头默默行走,不再说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堂之上,那狱卒将韩智带到之后就走了。韩智上前,跪在那里,只见梁仲诚坐在公案前,皱着眉头,看见韩智带到,微微点了点头。
张登科和县里的仵作严老站在堂下,正在陈述着什么。另外还有几个捕快站在堂下,面对堂尊十分恭敬。
仵作严老是县衙仵作的领班人,他做了几十年的仵作,经验极为丰富。此时辛苦了一晚,双眼布满血丝,眼睛下面顶了个大大的黑眼袋。
他很想喝口茶,但是看见堂尊那阴沉的表情,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开始陈述道:“整个府邸共有四个凶杀现场。前院一个,通往花厅的长廊一个,通往后堂的走廊一个,后堂又是一个。其中后堂走廊的尸体最多,足足有十二具。四具是县衙的壮班衙役,具是玉阳道长的徒弟。”
“根据足迹来看,杀戮是从后堂开始的。十二具尸体,至少有三种武器的伤口。而且这十二具尸体大多没有佩戴武器,或者有武器却没有来得及使用。由此看来,要么是跟死者相熟的人作案,要么是凶手的动作太快了,这些死者来不及反应。”
张登科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韩智这两条都符合,既和壮班的衙役相熟,出手动作又非常快。”说完朝韩智看去,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副早已料到的笑容。
韩智心中无愧,坦然以对,并不急着分辨。
严老耐心等张登科说完,又继续说道:“另外花厅长廊和前院两个人都是背部中剑,然后往前扑倒。看血迹的洒落,应该当时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从后面追上,一击毙命。”
韩智心想那个在前院的人,其实已经逃到大门口了,可惜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那么玉阳道长呢?”梁仲诚问道。
严老又喝干了一碗茶,抿了抿嘴唇说道:“启禀大人,玉阳道长的尸体我们昨晚是重点查验的,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我们将他的伤口处剖开,从外皮到内脏,都检查了一遍。”
“他身上无中毒迹象,全身共有两处伤口。喉头一处刀伤,心口一处剑伤。从伤口形状来看,均是右手所为。说明有至少两个人向玉阳道长发起围攻。另外喉头那一刀,稍有偏移,心口那一剑,才是致命的。”
“我们切开玉阳道长的胸口和腹部。他任脉气海中的内丹凝结成圆,残型大如鹌鹑蛋。按照鸿都阁的武学标准,应该已经达到四品破军境。”
张登科点点头道:“他能驭飞剑,飞剑带青色剑芒,是四品破军境无误。”
严老说道:“那把剑在玉阳道长的手里,已成残剑。看来凶手实力不凡,正面将玉阳道长的飞剑折断。至少是四品破军境。”
“老白,该你了。”张登科向另一个捕快问道。
这个叫老白的捕快一脸倦容,他昨晚带着快手把左邻右舍叫起来挨家挨户的查问,也是一宿没睡。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开口道:“根据左邻右舍提供的信息,昨天傍晚玉阳道长从外面回来,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听到出去的动静。有几个相近的邻居大概在亥时听到过几声惨叫,不过之后就了无声响了,所以都没有在意。”
张登科听到这里,补充道:“也就是说,这场凶案应当是亥时发生的。而且发生极快,只有几声惨叫战斗就结束了。”
“张捕头明断。”老白点点头又说道:“这个府邸是独立的府邸,邻居街坊离得比较远。没有地道,后院的墙角下面有一些凌乱的血脚印,墙外面也有脚印,这些脚印和凶案现场留下的脚印一致,可以判断是有几个人从后院的墙上进出的。另外还有一些道士穿的方履鞋的足迹。”
“这些人脚上的血迹到墙外之后,突然就不见了。我问过很多街坊,没有人看到过有穿夜行衣的,或者其他奇怪的人经过。这群从后院翻出的凶手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目击者,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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