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笑看着她:“业多不精,一两样已是足够。这早膳吃着样式简单,我可知,做时定是花费你不少心血。明日起,便勿须早起了,子锡今早还在与我说,这新娘子呀,年纪小瞌睡多,日日这般准备,怕是他心疼得紧。”
陆珠莎脸一红,恭敬的颔首答应着。
常子锡斜首瞧了她一眼,挑着眼尾嘴角上扬,继续低首用着餐。
陆夫人取过帕子在唇上轻印了两下,抬首看了眼对面脸色有些泛白的熬雪,眼一低,便不再多言。
李妈妈站在陆珠莎身后,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没多久,那边厢常子锡已然轻轻搁了筷,笑看着右侧的熬霜:“霜儿近日气色有些不太好,早膳后回房好生休养一下。许副官,去岁秋日薛輪送来的红参,我记得你将其搁置在兵临堂吧?”
许副官恭敬低首道:“是!夫人特意嘱咐末将放至兵临堂的小厨房给少将补身子。可是少将不喜其味,所以一直至今,小厨房从未用过。”
“母亲,那红参本是补气益血之用,我一军汉子何须用此。”常子锡笑看着常夫人,回头叮嘱许沧平,“沧平,你今日午后将那红参取回府,一分为四,给夫人送一份,少夫人送一份,霜夫人处送一份,还有一份……嗯,送给吕娘子吧!我瞧她今早也有些苍白,还咳着嗽,顺便取点历江夫人亲自熬的川贝膏,一并送去。”
熬霜脸颊上噙着笑,原本就生硬的挂在唇角,此刻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散去。
常子锡侧头看向她,安抚的轻笑着。
熬霜刚要垮下去的唇角立即又扬了上去,眼眸往陆珠莎的方向一瞟,顿时,那张笑颜好似怎么也撑不下去了似的。
桌旁侧,常少将的左手正握着新娘子的右手,十指交缠。
陆夫人缓缓起身,陆珠莎瞬时挣脱被常子锡握着的手,跟着一道起身。只听陆夫人轻声说:“托新娘子的福,用了个其乐融融的早膳。我去瞧瞧吕娘子,她近日清减了不少。”
“母亲,我与你一同去。”陆珠莎垂首道。
常子锡起身,干脆在桌面上大喇喇的拽过陆珠莎的手,笑说:“今日且让母亲先去瞧瞧吧,吕娘子喜静,你这一去,反倒扰了她。你得随我去一个地方。”
陆珠莎瞧他一脸神秘的笑,心里自是好奇极了。
那边陆夫人淡笑着望着那对新婚夫妇,叮嘱道:“去吧,跟着子锡去瞧瞧。听许副官说,他可备了许久了。”
早已一同起身的熬霜,低着眉不发一言。
坐着的常将军一派闲适,无意间给常子锡递了个视线,常子锡随即道:“许副官,你好生护送霜夫人回屋。”
“夫君,不必麻烦了。我也想随母亲去瞧瞧吕娘子。”
常子锡点了点头:“你高兴便好。”
只见他对着父亲母亲一揖,陆珠莎尚未来得及行礼,便叫他拖出了厅堂。
李妈妈福了个礼,跟随了出去。一出门,早已不见两人身影了。
她叹了口气,往自家姑娘的后院里走去。
厅内,常夫人失笑道:“我瞧着他这些年倒是稳重了些许,将军,今日你且瞧瞧,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难得新婚,且让他放纵开怀几日。”常将军说,“不几日,又是要整兵操练去了。”
常夫人低喃道:“怎地,入了这兵营,就没有缓气的时候了。要不是这次大婚,都不知几年没与他一起用过早膳了,成日里没见回过几次府。”叹了口气,一回身瞧见熬霜一脸落寞的神情,遂宽慰道:“霜儿,你且莫要计较。当日与你新婚时,他也是这般欢喜无状。”
阿娇握了握拳,瞧着刚刚那对赏心悦目的男女离开时的方向,脑子里乱嗡嗡的,好像几年前,她曾将那名少夫人连同阿灵一道挂在回廊的横梁上来着。
明明仅一两年须臾的时光,怎地出落的愈发美艳绝伦了。
自己院里的霜姑娘尽管被常夫人一慰稍好些,神色依旧如同霜打的茄子般。
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以往尚还能盖住心里的荒芜。
如今,怕是连落寞都遮不住了。
只是,整个清晨她都一直站在侧后方,何尝不是瞧得最清楚不过,那常少将右手在台上慢条斯理的用着餐,左手一直搁在新娘子的腿上。自新娘子刚用完餐垂下手,他便捉住再也没有松开过。
当年那个与自己姑娘新婚时的少将,何曾有过今晨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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