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鸣的办法,实则非常简单粗暴。
无非就是画一张看起来黄澄澄,闻起来香喷喷,却又看似能够实实在在吃到的大饼,最好还能撒上点花椒水,加上点芝麻盐,怎么看怎么真实!
第一个上当的便是那位洪度年!
“郑主席,此项恩旨果真是圣上旨意?”洪度年难得激动一把,就连唇边的花白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
“不知洪副主席是不相信当今皇上,还是在质疑本镇?”面对眼前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郑鸣虽然有些不忍,却已打定主意,将这出戏狠心演好。
“老朽万万不敢,请郑主席明鉴!”洪度年一惊,“自古君无戏言,便是老朽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无胆量质疑皇上旨意,至于郑主席更是御封的钦差,掌印的总兵官,老朽也是绝无半分怀疑之意,只是……”
“只是什么?”郑鸣仍旧板着脸。
“只是,为何圣旨上并未明言此事,而且郑主席初来乍到之时,为何不将此事一并告知属下?”洪度年大着胆子问道,“而且这封恩旨字迹似乎与圣旨上似乎有些出入……”
“洪副主席,你且看来,这项关于置地的恩旨条条款款总共多少字,岂是一封圣旨可以容纳得下?再者说了,圣旨或诏或敕或诰或制,不过只为申明大义罢了,又怎能事无巨细,一一落在旨上!”
郑鸣见洪度年开始点头,便接着说道,“至于为何没有早早拿出,缘由更是简单……”
言及至此,郑鸣忽然停下,转而卖起了关子,“洪副主席,若是你我易位而居,你来做这个巡抚钦差,来时皇上亲口授你一道密旨,并且三令五申,须得让你亲眼看过此处人员真实面目与功过虚实之后,方可决定是否宣布这道恩旨,你又如何处置?”
洪度年先是一愣,沉思片刻之后,方才说道:“自然是要遵照圣上嘱托,探察在先,宣旨在后了。”
“嗯!”郑鸣满意得点点头,“再来问你,这道恩旨林林总总许多条文数字,若是本镇只是开读一遍,你可是能够全然记下?”
“漫说老朽,便是耳聪目明之人也难以全然记个周详。”洪度年诚实作答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于是赶忙低头说道:“郑主席这番苦心,老朽终于懂了,方才多有唐突,尚请郑主席见谅!”
“还望洪副主席莫怪本镇将此事隐瞒至今,不过是圣意难违,不敢稍改王命罢了。”
眼见洪度年一步步钻入自己设计的圈套之中,郑鸣不由暗自得意,心道:原来自己这有这等演技,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既然连这位见多识广的潜军都能骗过,想来忽悠那些遗民踊跃报名参军,更是不在话下了。
随后,郑鸣便将这封连夜私自炮制出来的恩旨交给洪度年,令其找人誊抄数十份,分别张贴在社田、炮山和船湾显眼之处,尤其那些遗民聚居的村落之中,更要村村都贴,不得遗漏一个。
考虑到遗民之中不识字的文盲较多,最好每村每庄都安排一个试问解字之人,守在恩旨一旁,为前来围观的遗民分条解读。
洪度年立刻叫来几个书办,在议事厅中摆开笔墨纸砚,按照郑鸣的交代开始誊抄,随后又派出军兵和识字之人,按照早早定好的位置,将这封恩旨张贴出去。
这封恩旨实际是一封变相推恩令,只是内容和用意与汉武帝当年那封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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