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鸦雀无声。
“哼!好,好哇!”那李大人不屑地看着底下人,又饮了一杯。
此时下方有一人名邹然站起身来,下拜道:“在下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如今我还有什么话不能听了?”
“是,那在下就斗胆了。如今这皇甫规刚平定了叛乱,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因此他对于凉州、并州的安定之策,皇上肯定都会一一认同。所以,如今已经被抓住了马脚,再想摆脱就很难了。不过,如果大人对皇甫规心存怨恨,在下可为大人出一口恶气。”
“哦?”李俊本来听他前面的话很是生气,但是最后一句引起了他的兴趣,“怎么出?”
“这皇甫规仗着自己的军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我们委托他的亲友去求情都不行,他甚至因此断绝了亲友的往来。他既四面树敌,又没有广施恩惠,在地方培植自己的势力,在朝廷上更是不肯攀附,毫无依仗。这样一个人,受这军功的隐蔽又能有多久呢?因此,在下愿意上洛阳,结交游说权贵,联合他所有的政敌,将他拉下马来。”
“可是,这人实在没有弱点,如何编织罪行?”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好!我给你车马珍宝,你明日就启程。他皇甫规不肯放过我,那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十日之后,沈氐羌首领自西而来跟随使者亲来投降,与他同时到达的还有自东而来的皇上的诏书。诏书内容不同于之前的褒奖,变成了旁敲侧击皇甫规治军不严。
这让刘锋、徐户等人摸不着头脑,皇甫规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徐户问李史怎么回事,被李史白了一眼,“你们之前不是弹劾了不少这里的官员吗?他们或免或诛,心里恨死了你们,不得想办法报复?”
“哼,一群食百姓血肉的家伙,不知悔改,还想着报复!”徐户气极。
“你气也没用,那时候不就让你们慢慢来,结果呢,你们把刺史、郡守、都尉全都弹劾了,这并州的官员差点没被你们一锅端了。这些人好歹位高权重,经营了几十年,哪里能没点根基,一旦他们联合起来报复,我看这皇甫大人不一定吃得消。”
“当真有这么严重?可是他们能说什么呢?大人为人清正、治军严谨、一心为了百姓,哪里有错处给他们挑?”
“这皇甫大人的过错就在于过于刚正不阿。”
徐户一脸的不解。
李史又无奈解释道:“可听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皇甫大人对人对己都极为严苛,这周围的人会佩服他,畏惧他,有的甚至厌恶他。纵然他英雄了得,可他终究是独身一人,这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了四周无数或明或暗的敌人呐?”
“那这怎么办?”
李史摇摇头,“看吧,看后面还会不会有问责的诏书来。”
不幸的是,过两天,皇甫规又接到了皇上的责让诏书。
刘锋和徐户开始着急了,虽然他们和皇甫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皇甫规他们是打从底心里佩服的,这样真心为士卒为百姓的将领实在不多见了。
当夜,徐户和刘锋处理完沈氐羌归降的事宜之后,专程买好了酒菜邀李史和不显到徐户帐中一聚。
李史一进门看见这满桌的菜肴,不禁笑了,“这么些好酒好菜,专程请我们的?”
刘锋一笑,将李史迎了进来,“李兄,来来来,别客气。这是我们酬谢你之前想的办法,让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平定了沈氐羌。”
“光是沈氐羌吗?我看东羌其他部族开始有人来降了吧。”
“是是是,不止沈氐,是整个东羌。”
李史坐下,“怎么,就你们两个?皇甫大人就不表示一下吗?”
徐户和刘锋略有些尴尬,皇甫大人确实是不愿私下结交的,这个功绩他只会如实上报朝廷。
不显白了李史一眼,“就你那馊主意,真要施行了,得害多少人命啊?羌人的命也是命啊。”不显又夹了满满一碗菜端到了李史面前,“你就赶紧吃吧,还得皇甫大人亲自来谢你呀。这些天我看你嫌弃这里的伙食,都没怎么吃东西。这皇甫大人也是,这军队里从上到下居然都是吃一样的陈粮,亏他六十的身体了,也不顾惜自己。”
李史看着端过了面前的碗,“你还没想好怎么报答我两条性命呢。不过,首先,你就不能不给你的救命恩人白眼了吗?”
不显自知这次确实多亏他帮忙,讪笑道,“习惯了,我尽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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