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此前镇守过西北,手上的兵力岁不如晋王的冀东军,但排兵布阵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他速令虞凇为先锋,将自己带来的一万亲兵拨给了他;同时派出三路传令兵,将军情送往另外三门。
秦王此次是倾尽了全部的兵力,若是其余人不调兵援助,即便此处有两路大军,依然是挡不住的。
虞凛、孙野被安排在了中军。敌军是要殊死一搏,所以态势极凶猛,不过半天,虞凇带去的一万前锋就被打散,中军便要正面迎敌。
打的又是速度。虞凛想,兵贵神速,诚不欺我。
若是另外三门的援军能来得快些,此战过后,便可长驱直入京兆城;若是来慢了,这边的兵马说不定能损失大半。
但援军还没到,城内就鸣金收兵了。
怪事。
以为他们来殊死一搏的,哪知道拼命拼到一半,就缩回去了。
城门关着,但是城门上的守军却没能挡住大军的前进。在冲车的强力之下,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门后也无刀车堵门。
这不是诱敌吗?虞凛想,但城门已经开了,带不带兵进去呢?
“孙平望,我现在带兵进城,你跟不跟?”虞凛一马当先,冲到了最前方。
“不跟。”
随着大军初来驻扎的时候,孙野也想过,这就是皇城,我孙平望也有带兵入皇城的一天。
他长大的岸州是个小地方,每次进城赶集,所见的城墙也是低矮而简陋,城内最高大的建筑,是东城的鼓楼。而京兆城,光是城墙有两个东城鼓楼那般高,青石垒成的墙面上有风霜侵蚀的斑驳痕迹;整个皇都的东南居于高处,如此高耸的城墙外,还可以看见东南角的一座宝殿。
那飞檐舒展延伸,高高翘起,如同鸟翅一般。
但想归想,现在这城门大开,怎么看怎么像个陷阱。
“秦王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本就是要进城的。”虞凛考虑道,“开战许久了,另外三门必然也在攻城,用不了多久,四路大军皆入京兆。到时候城内兵力会合,又有何危险?”
确实,此战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破京兆城,进城只是早晚的事情,秦王根本没有赢面。
那他这是耍的什么花招?
孙野觉得,此刻还是谨慎保守地行事为妙:“将军,还是等援军来了,再进去吧。”
虞凛认同了他的看法,不再向前,带领手下兵士守着大开的衍胜门。
一群将士在皑皑白雪之中,围在已经被破开的城门前,却并不入城。战场上这副景象,看上去颇为肃穆,也颇为诡异。
这个诡异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
之前虞凇代领的一万先锋被打散之后,他就回到了主军帐中。并非避战,而是出于对宁王的不信任,要亲自了解整体的军情。
对于秦王的做法,虞凇也摸不透他的意思。他们围而不攻,本就是拿定了京兆城是守不住的,可秦王偏偏和他们耗了将近二月有余。如今还大开城门出战,打到一半又锁了回去,行为实在怪异。现下这么快破城门,虞凇不敢不谨慎对待。
然而宁王却下令,让虞凇带着精锐轻骑,会和虞凛入城。
虞凇不愿,说要等援军前来,可宁王才是主帅,他坚持即刻入城。
“秦王的想法不同于常人,他敢开城门,就是笃定大军不敢入城。”宁王道,“这并非诱敌,而是在拖时间。”
他都拖了两个多月了,难道还要再拖这一刻?
但虞凇虞凛带来的人,多在中军,如今守着大开的衍胜门;而这帐中,多是宁王的人,虞凇在战场上,也不能违背主帅的命令。
衍胜门外,虞凇带着一队精兵,与虞凛会和,传令入城。
“宁王怎么不自己进去?”虞凛恨道,“这么明显的坑,还让我们往下跳!”
“别嚷,跟着我来的,都是宁王的人。”虞凇驱马到虞凛侧边,“宁王把精锐给了我,这么多人进城,就算真有埋伏也打不起来。我们进去之后,以自保为重便是。”
大军入城。
没有埋伏?
京兆城道路平阔,两侧的民居商户鳞次栉比。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在这大雪天,屋子里也没透出取暖的火光,房顶上也没有炊烟。
虞凇让虞凛殿后,自己打头阵。
周边房屋越是没有人烟,越是可能埋藏着伏兵。虞凇并没有去一探究竟,敌不动,我不动。
军队往中城的方向行进,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再往前走,就要到中城四门了。
“先停下。”虽说在皇宫里头布置伏兵的可能性极小,但虞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到这里还不拦吗?这么多兵马,要是进了皇宫,秦王自己可就危险了。
根本没有伏兵?
到底哪里不对?
虞凛拔剑四顾,没有看到一点敌军的影子,他们仿佛走进了一座空城。
“有号角声。”孙野突然道,“在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
“调头!调头!”虞凛知道敌军在哪了,“他们在后面!”
进城的兵士们赶紧调转马头,作好迎战的准备。然而,号角声渐渐地停下了,也不曾看见有敌军前来。
“不好!”虞凇策马上前,“快,跟我出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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