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大燕继续乱下去,四边不保,山河崩裂。太祖皇帝打下了大半的边川,如今呢,还剩下几个部愿向我大燕称臣?”
晋王说罢,竟一撩衣袍,跪了下去:“李公,若能出兵助我,您当受这一拜!”
若说李悫先前还有所犹豫,现在看着晋王爷屈膝,也不能再回绝了。
李将军来不及阻止,只好自己也跟着跪下:“王爷,老臣出兵。但您千金贵体,这一拜可折煞老臣了……”
“有什么折不折的,李公当得起。”晋王起身,扶起了襄国公,“来日若能凯旋,有的是机会还本王这一拜。”
当夜,虞凇收到了父亲的军令,让他做好准备,三日之后与宁王在长炘城外的飞鹄岭会谈。
飞鹄岭在长炘城外三十里,岭中有一道山涧,不容大军通过。晋王与宁王相约,各在山涧一边,由一人在两方来往传信。
传信的人不仅要会听、会说,还得在两方之间没有偏向。
至少得在两位王爷看来没有偏向。
最后选定的人,叫张复昭。
会谈当日,晋王亲自来了长炘,虞凇留守城内,虞凛作为副将一同前往飞鹄岭。
城内三百精锐轻骑,分别由孙野、唐能带队随行。
“老六看上去稳重不少。”这是出城时,父亲对虞凛说的话,“你和老五守长炘,守得很好。”
晋王常年出征在外,虞凛之前也没有被带出去随军过。记忆里和父亲为数不多的相处,就是他在家的时候,自己一旦犯事,就会被老爹亲手拿着鸡毛掸子抽。跟挨戒尺不一样,江先生是文人,力道也斯文;晋王爷带兵,鸡毛掸子挥下来都带风,打得身后一条条的红印子,晚上只能趴着睡。
所以那时候,虞凛宁愿外面天天打仗,爹爹不在家,自己的日子就好过不少。
而今方知天下苦战。
宁王来的早,他们到飞鹄岭的时候,张复昭已经在那儿站着,对着大军作揖了。
“张大人别来无恙。”晋王在马上抱拳,“想必宁王要说的话,已经交代了吧?”
“王爷直爽。”张复昭笑道,“宁王殿下的意思,勤王是他先兴兵。日后功成,可许晋王殿下高官厚禄。”
“高官厚禄?”晋王大声笑起来,马鞭指着张复昭,“孤要问问大人了,比亲王更高的是什么官?俸禄几何?”
张复昭谦恭地低头,语气却不卑不亢:“宁王殿下也说了,知道王爷不会同意。所以他想问问王爷,长炘宣州二城的兵马,可还打得下绥安?纵使能破绥安,那益州如何?”
晋王收回了马鞭,意味深长得笑了。宁王说的是自己的兵力远不如他,这话若在半个月前说,一点也不错。自己调动的冀东军自开战以来损耗太多,且手下没有可用的大将;宁王不仅自己有兵权,还有京兆城里逃出来的一些散兵,最重要的是朔北侯从北疆带来的铁骑。但如今襄国公将中原一带的军务交给了长子李复北,自己带着兵马到了宣州城。两方兵力相对,宣州、长炘不见得比绥安、益州弱。
“你回去告诉宁王,问问他,既然孤来了这飞鹄岭,那么守着宣州城的人是谁?”
“不会是刘本固。”宁王听完张复昭带的话,皱起了眉头,“不好!宣州的探子近日可有回话?”
“回王爷,并没有。”宁王身旁的小厮道。
宁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让他们跟着刘本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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