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歧却狠下了心,不听她这撒娇耍赖,反而狠狠嗔她:“你何时沦落到如此不知上进的模样了!自己蹲了监不知将功折罪也就罢了,还自己讨罚讨罪受,我怎么看不出你堂堂端木世家的后人竟是如此如此”
“如此的贱骨头。”
鹿音歧骂不出口的话,端木俍却木然地说了出口。
“我是自己求着被囚受罪,不管你们怎么看怎么想,我是不可能开口说你们想听的东西的。我也只能这样求着多受些苦楚,不求你们能消消气,也多少缓一缓我自己心头的愧疚吧……”
“谁劝也不听?”
“对,谁劝也不听。你们若是不舒服,大可以大刑伺候我,我说过了,绝没有半点怨言。”
鹿音歧高高扬起手,气急了想要把端木俍打醒,可是却怎么都下不去手。端木俍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却久久没有等到预期之中的耳光的降临。
她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全是鹿音歧怒其不争的神情。
端木俍拖着沉重的镣铐,吃力地伸手扣住了鹿音歧的那只手腕,把脸凑上前去,几乎崩溃地喊着:“打啊!你打啊!你出手打了我,你跟我心里都能好过点儿!陛下心里也能好过点儿!”
鹿音歧却狠狠甩开了端木俍,端木俍受着束缚,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鹿音歧也不去扶她,只是哽咽:“端木俍你太自私了!你说的好听,千方百计地逼着陛下与我苛责你,然后就能皆大欢喜,你也不愧疚,我们也不难受了么?你这样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别说你现在囚服镣铐加身,即便是你挨遍了大刑,我们也不可能心里有半点儿快意,你只是自己过意不去,想要用这些手段来麻痹你自己!你自己也知道为了一个在逃重犯明知故纵是错,你心里不比我们好受到哪里去,你盼着陛下与我对你动手,动了手你就有理由对自己说,你虽然背叛了陛下但是你也受尽了折磨惩罚,愧疚与受刑就可以两两相抵了是么?”
端木俍原本只是木然地听着,却愈发地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难过,痛苦地呜咽道:“别说了……别说了……”
鹿音歧蹲下身去揪住端木俍的颈钳,狠狠瞪着眼:“不,我要说,你也必须听着!陛下与我盼着你说一些哪怕已经过期无用的信息出来也当做一个开释你的借口,你却求着我们对你施加刑罚,企图以此弥补愧疚。陛下与我是自欺欺人,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你既然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配合我们说出来就是,何必闹到彼此决裂难以挽回的地步呢?陛下与我眼里不揉沙子,可是你与旁人终究不同,若是你愿意,我们始终可以回到过去,相安无事!”
端木俍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与目光锐利的鹿音歧对视。她任凭鹿音歧这样拎着自己的颈钳,自己却完全放松了身体,感受着微弱的窒息感觉。
良久,她一声叹息。
“不,不能回去。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愿意包容我宽恕我,可是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司徒,不能因为我徇私,不能因为我触犯原则,你们必须一视同仁……我所求,正是你们应当做的,不过重刑死罪而已,我就自私一回,求求你,还有陛下,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求网开一面,只要你们秉公办理,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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