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已经认准了郑无止了吧。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们也许……
不,没有如果。
她也不奢求郑无止能毫无芥蒂地跟从前分毫不差,只要他别再别扭着冷着她,还愿意关心她,陪着她,也就够了。
已经神似飞往天外的两个人又一次有头无尾地以沉默结束了同行。他们绕回鉴中宫的时候,正好迎面赶上刚刚从理政殿里快步出来的常谦淳。
“仆侍参见陛下,见过宣君殿下。”常谦淳看见了即刻迎了过去,离着三步远的时候停下来,单膝跪地行了礼。
“起来。有事?”霍存毫不啰嗦这些虚礼。原本她就是这个性子,除非遇到前日红烛那样顶撞不敬的会好好磋磨计较,其他时候都并不在意这些。她生而矜贵,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卑微来确认自己的尊贵,臣服只是不需要格外关注的寻常罢了。不像一些出身本不好的人,总是格外在意这些礼节,要么就是谨慎至极生怕出错,要么就是偏偏不信邪,要通过不守尊卑之礼挑战一二的。
话说到这儿,其实这便是鹿音歧总是有些淡淡落寞情绪的地方,无论是天潢贵胄的霍存,还是端木俍和赵缜,都是生而高贵自信的人上人,没有什么人敢去欺凌他们,说一句天生尊荣高枕无忧都不为过,于是才对于这些虚礼随性,就像不把蝼蚁小事放在心上一样,那种睥睨的气度,不是后天可以修得的。
鹿音歧则是时时对于自己的贫贱出身十分在意,行走于贵族层级垄断的朝廷也是总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感。她原本在艰难的环境中很顽强,可是走到这原本并非归属的高处来,即便再高的才干也抵不了相比之下的自卑了。
所以她做不到端木俍那样的洒脱随性。她需要兢兢业业服众,需要紧紧抓住没有世袭只能靠自己得来的官位权力。不过她只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坏心思,霍存看得出来,也就随她去了,用人不疑。
不过常谦淳准备禀报的事情与鹿音歧并无关系,而是霍存也已经等待许久的另一件事。
常谦淳微微抬头跟霍存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立即按照规矩低回头去,不直视天颜,只是微微点头称是。
宗继自然看得出来怎么回事儿,这种时候他便是该回避了。与其等着人赶,还不如自己告退,就算不甘,也还能留点儿颜面。
“陛下,既然这里有常良人伺候,一会儿端郎应当也还会过来,送您平安回来已是不辱使命,那微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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