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酒来不及凉透,就会有捷报传来了。霍存掌控大局、端木俍领兵作战的能力,她都是心里有数的。果不其然,向开朔刚回过神儿来不久,就听到了另一个斥候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郑氏在京郊起兵,临近的保定卫所叛变响应,全都已经被端木小将军和邹大人的兵力镇压下去,郑博军前自刎,不过端木小将军亲自出手,及时制住了郑渊,眼下应当是已经在押送途中了!”
擒贼先擒王,就算是郑家这些年经营再多,效忠的恩主都已经落马了,其余也闹腾不起来了。
“他没什么用了,罪证确凿,你去告诉端木俍,不需等什么联审判决了,直接杀了便是,永绝后患!兵部尚书领旨:立刻统调各卫所兵力,若有残余敢生事端,全力镇压,一个不留!”
霍存听了,心彻底落地,秋风扫落叶一般霸气凛凛地吩咐了下去。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那没有立即领命而去的斥候接着又说了一句:
“不过……不过……”
“快说,不过什么!祸首都已经拿捏住了,哪里还能出了岔子!”霍存一脚登上桌案,眼中杀气翻腾。
“车架中的端郎去向不明,目前大军还没有搜到下落!”那斥候磕磕巴巴的,最后鼓足了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霍存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随手抓着的酒杯被她给生生捏碎,瓷片被霍存紧紧攥在手里,留出殷红的鲜血来,她咬牙切齿:
“郑无时!”
她挥退了众人,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善后好这场还没来得及翻出风浪就被镇压下去的兵变谋逆。
随着众人鱼贯而出的向开朔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那人的目的,便是区区一个郑无时么?
各司其职之后,霍存一个人坐回大殿座位上,脑中飞快思索着种种可能。
郑无时那厮出去之前被狠灌了大剂量的迷药,绝不可能是他自己逃出去的,那是谁在这场叛乱中救走了他?目的何在?是郑家同党,还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究竟谁能有本事抓住这么准一个时机?这是碰巧,是伺机已久,还是根本暗中走漏的消息!
她猛然间想到了郑无止,帝王的猜疑一旦升腾而起,就不可收拾。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动机去做这件事情呢!他明明做了这么多就为了帮她成事,何况他自己还押在她手中……
霍存黢黑深邃的黑眼珠仿佛变成了能够吞噬一切的旋涡,深不可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目睹了一场闹剧的向开朔拒绝了乘轿乘辇,什么人都不带着,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走在除夕的夜里,脑子原本就冷静得很,这样被冷风一吹,更加明白客观了几分。
他也能想到这长长一条战线最终拉到郑无时失踪上与郑无止脱不了关系。虽说这事儿不起眼,在那些不知情的大臣们看来无关紧要,高阳公已经自裁,世子也被拿下,逃一个碌碌无为的郑无时算不上什么,可是直觉却告诉他,看上去这些惹人注目的谋逆、镇压、变故,其实不过是为了郑无时的脱身。
有意思,看来他要找机会会一会郑无止效忠的那位幕后人了,在此之前,他或许需要帮郑无止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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