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醉间,郑无止犹豫了半晌下了决心推门进来,两人在夜色朦胧中视线相接,四目相对,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
别说宗继没想到,就连郑无止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到这里来。不过既然进都进来了,他想着看看霍存幼年居所、生长之地也不错。多了解了解,日后谈资更多,没准还能增进感情呢。他如是自我蒙蔽地想着,有些逃避面对宗继。
宗继又何尝不是与他无话可说?
宗继没有亲兄弟,他叔父宗晨也是不曾纳妾,只有前几年病逝的夫人也就是他叔母所出的一个女儿,除了这么一个堂妹之外,眼前这个人,应当说是与他最亲的同辈兄弟了。
可是即便血缘相近如此,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感应,也没什么好感。许是郑无止身上释放的敌意与冷漠太浓了,他也不会对这么一个无缘无故出现在霍存身边,危及他的地位的人有什么好的想法。今天上午回去路上,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竟然莫名地起了恻隐之心,想要上前安慰,最后觉得不妥才作罢,这真是够叫他回想起来觉得惊奇的了。
如今看着这闯入的红衣身影,他竟然也提不起反感来。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无话可说。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也做不成谈心的知交。
他可能已经有些醉了,眼神已经不再那样的有穿透力,而是添了迷离的情致。可是郑无止并未饮酒,眼神中却也有着相似的朦胧。
宗继终究拿不出恶意来,而是抬手招呼郑无止一起过去喝酒。
郑无止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眨了眨眼,却见宗继还是那个动作没变,依旧保持着,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表达着善意。
郑无止想不通为何他对自己这个态度,却不想管那么多了,正是烦躁郁闷的时候,有酒喝为何不去?
他自己一个人揽过一小坛酒过去,不断地倒酒、喝酒,多数是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的样子,但有时还会莫名地笑起来,眼神里还会带着甜蜜。
宗继看着他这样不顾形象的酒醉模样,以拳抵唇笑了一下。
郑无止哪里管他这个,自顾自地忽阴忽晴着,后来醉得厉害了,已经倒伏在了桌面上,开始喃喃地唤着什么,宗继凑近了过去仔细听,却听见他呢喃着:
“霍霍存。呃,不对,叫,清述。我的清述……”
宗继面色一下子由柔和变得僵硬了,他听出来了,郑无止这是在唤霍存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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