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在里面祭拜着悲从中来,也是多呆了一会儿,脑子混混沌沌的也不着边际思考了很多大小事情。最近变故接踵而来,密集得让他应接不暇,又因为身体受了损伤,精力更加跟不上,此刻放空下来才有机会好好想一想。
不久前他还是那个大权在握、万人之上的少年丞相,意气风发、何等风光,此刻倒是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苦笑着感叹真是造化弄人。不过他赢得起也输得起,大不了从头来过,为时未晚!
本来释放时已经过了清早,这回到他出来时,已经日上中天了。郑无止耐着性子一直在外面等着,倒是宗晨先觉得过意不去了,叫下人给他办了一张椅子过去坐着。郑无止也没客气,翘着二郎腿,东瞅瞅西看看,时间倒是好打发。
宗晨跟着候了一阵,眼见着怕是时候短不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便先离开了。郑无止也没叫留人跟着照顾,自己自在得很。
待宗继打了帘子出来,郑无止刚刚还像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庭院里的一丛枯木,此刻便立即眼尖注意到了,“腾”地一下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宗继,虽然不语,一切能说的和不能说的意思全放在那会说话的眼睛里了。
宗继似是知道让他久等总归是待客不周了,也没磨蹭,没多话,干脆利落地引着他便往自己母亲的院落去了,正赶上宗郑氏用午膳。
郑陈氏先是看到儿子进来了,尽管举止端庄但还是喜形于色的,亲昵地招呼了一声“随光”,摆手叫他坐过去陪着。
宗继弯腰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的功夫,郑无止也摇摇晃晃地进了门,只不过终归收敛了一些,神色正经起来,只有举手投足还有些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懒散罢了,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郑陈氏难免有一些意外,知道儿子今日回来,却不想会一起见到这个侄子。不过她究竟是经历过风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她失态。她脸上很快浮现出比刚刚更加和蔼几分的笑容,一并招呼了郑无止。
“这便是阿追了吧,姑母与你印象不大深刻,你可千万别见怪才是。终归已经回来了,以后都是亲人,相互照应着才是。”
郑无止点了点头,跟着宗继一起落了座,一左一右地陪伴在她身边,面上挂着得体却客气疏离的笑。
倒是不怪他如此,从小因为郑家那“一脉单传”的传统,他郑无止与弟弟郑无时便是交替着在人前出现的,那时又是小孩子,再怎么亲近的人也难以分清他们两个双生子,一些模糊的印象更是谈不上正确分配给这兄弟二人分别属于自己的印象了,昧着良心说记得与他幼时的互动也是没人信的。此后郑无止常年流落在外,与她接触的都是郑无时这个阴郁的孩子,不亲近不熟悉是自然的。
可是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疏离,连表面上故作亲昵的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客气得体不出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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