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华听完微勾唇角,回道:“吐蕃是否真心诚意,从他们的行动上便可以看出来,吐蕃人大都凶狠好斗,不设城府,看重面子,如今签了在他们那里十分耻辱的受降书,汗王又千里迢迢地亲送贡品受降,实在是不可谓不真心诚意。况且,”
李舜华眼波流转,笑着道,“我看过那贡品单子,如是每年岁贡如此,倒也容不得他们不真心诚意。”
明德帝听完像是有些不解,拧着眉毛问:“此话怎讲?”
李舜华看着他,眼眸不同于平常那样泛着懒散笑意,一副善良少女模样,反而是流转着琥珀色的神采,张扬热烈,清明有神,她于政事上向来自信,此刻竟明媚的叫人移不开眼。
她轻启朱唇,道:“吐蕃气候恶劣,一年所收财税比不得大周十分之一,然而我看那单子上的贡品,净是些金银财物,还有马匹羊羔,所数乃吐蕃年产七分还要多,可谓是倾尽果粒,这还未显诚意吗,就算是迫于大周兵马,但是吐蕃年贡如此,又怎么会有钱财兵马再向我大周动兵?”
明德帝听完,阴着脸沉默半晌,过了一会儿,却像是气笑了,转过头去,李舜华见他这个样子,想了想又接着道:“阿槿拙见,望皇兄不要多想,阿槿是父皇亲封的摄国长公主,今日此言,本是劝谏之责,皇兄莫要将我想成后宫女子,平白生气。”
明德帝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吐出来几个字:“怎么会呢?阿槿能干,皇兄高兴都来不及。”
李舜华看着他不语。
明德帝咳嗽了两声,右手抵住嘴唇,笑着道:“阿槿出生之时,有位大师曾道阿槿是女中尧舜,国士无双,如今看来,的倒是不错。”
李舜华颔首,她并不觉得明德帝实在单纯地夸奖她,果然,他接着道,脸上带着痛心,细细看眼中好像是满是讥讽:“阿槿别忘了,大师的后半句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如今前两句都已经应验,为兄实在是担心你啊!”
李舜华听此言倒是释然一笑,道:“之后的事情,便俱交给之后再吧,我不信命,只信人为。”
“好一个不信命,为兄等着阿槿的人为!”明德帝道,他完转过身去上了轿撵,接着道,“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舜华看着他的背影,道:“吐蕃王觐见之事,还请皇兄慎重考虑,最迟明日,希望能等到皇兄安排的为吐蕃王进京安置的接风宴!”
李舜华其实很少有这样咄咄逼饶时候,此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本以为明德帝必定气愤不已,却未想到,他却回过头来,意味深长道:“朕就是想见,怕是也见不了了。”
“起驾两仪殿”
李舜华行了个礼见轿撵走远,她直起身来,知许扶着她,疑惑道:“殿下以往从不这样,今日怎么丝毫不收着敛着,奴看陛下方才的脸色,可真是吓人!”
李舜华转过身来,朝着明德帝走的那路反方向走,她道:“倒不是我愿意这样,只是在关乎大周国朝气度,礼仪规制方面,到底是容不得马虎,,从昨日起,便有奏章催促他,只不过我这位皇兄一意孤行,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明面上同他直言此事,希望对他有所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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