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他很清楚,很多东西跟“努力”可能并没有什么绝对关系,或者说,“努力”只是通向最终结果的众多原因之一,充其量算个必要不充分条件。就像即将要被贴在教室公告栏上的那张大表,每个人姓名背后的那所学校,真的就是各自最后的归所吗?且不论这上面有多少是出于面子的折中选择,就算是真心实意的理想大学,最终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也最实在的幸福,它既不像“喜从天降”那样,因为得来不费工夫而感到虚无缥缈的惶恐,也不像“事与愿违”那般百般无奈只好感慨命运弄人。它是历经春夏的秋熟麦穗,是农夫经过日积月累的辛苦劳动后得到的回报,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柏文灿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拿起一旁的雪碧仰头喝了一大口,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我爸是个很特别的人,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理工男,但他内心里浪漫的要命。”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浪漫’形容自己的爸爸。”杨梦华想到自己的父亲,同样也是理工男,不过倒是从没在他身上窥见半点“浪漫”的影子。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么形容对不对,但他的这种性格的确影响了我。小时候我跟他窝在家里看碟片,他除了放电影就是类似《地球脉动》的那种的纪录片,我至今对《帝企鹅日记》都印象深刻,你知道为什么这种企鹅叫做‘帝企鹅’吗?”
“这是我的知识盲区……难道是因为长得很霸气?”
“帝企鹅之所以叫帝企鹅是因为在发现它之前,发现了一种体型较大的企鹅,以’国王企鹅‘冠名。后来发现比’国王企鹅‘还高出一个头的企鹅,就只好叫它们’皇帝企鹅‘,简称帝企鹅。”
不知道为什么,杨梦华总觉得柏文灿现在一本正经给他科普冷知识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就是突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要是以后再发现比帝企鹅还要大的企鹅怎么办?”
柏文灿皱眉:“目前为止已发现的企鹅里面帝企鹅是体型最大的,你说的这种情况……”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快把表填了我好赶紧给老师送过去。”一想到秦老师那边催得紧,杨梦华顿时感觉头都大了一圈。
柏文灿收拾了一下桌子,将那张表接过,飞快地填写着,杨梦华的视线落在他随手放在一旁的书上,忍不住问出声:“这书是你的吗?”
柏文灿一边填表一边扫了眼书的封面:“对,之前别人送了我一本原版小说,可惜没时间学日语,前几天逛书店的时候意外发现有译本就买了。”
“这是不是有部同名的电影?”
“是的,10年在日本上映,我第一次看还是初中的暑假。你看过是吗?”
“我还没看,但是有人给我推荐过,”杨梦华犹豫了片刻,“之前她过生日我就在网上买了这本书送她的,和你这本一模一样。”
柏文灿将填好的表递给杨梦华,有些好奇地问:“女生?”
“你认识,”杨梦华看着信息表上端正清秀的字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个名字,“是陈郁。”
随身听正播放到Don Mt,吉他声与人声一同响起: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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