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柏文灿座位旁的时候，杨梦华手里的那叠信息表已经发出去大半，他刚刚托人给21班送过去了，发完这个班剩下几个之后他打算亲自去20班。
终于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回趟班了，寒假补习开课的这一周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在想念着班上的那群同学和老师，好几次都阴差阳错地走进了20班的门。
“哟！这不是杨梦华吗？”傅彦君正在和卓瑞他们玩狼人杀，一抬眼看到杨梦华，忍不住调侃起来，“怎么，可算想起来回来看看我们了？”
“傅傅！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我！”杨梦华激动地朝他们扑过去，却被傅彦君冰冷的眼神制止。
“呸！我就是想贺南圣那家伙也不会让你出现在我的头脑里，终于摆脱你了我开心还来不及，这几天睡觉都踏实多了，噩梦都不做！”
傅彦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准看到自己开心死了……杨梦华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走到窗边倒数第二排柏文灿的位置旁。
因为总共就三十名同学，而补课的教室又格外宽敞，所以大家就意外获得了单人单座的豪华待遇，而且每个人配置的还是类似老师办公室里的那种大桌子和软垫椅子，看来学校这回是下了血本。
柏文灿戴着耳机，正在看书，杨梦华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打扰了，老秦要我尽快把这个信息表收集上去，你现在方便抽个空填一下吗？”
“稍等，我暂停一下音乐。”
“不用不用，既然你听得见我说话就别麻烦了，填个表就行。”
柏文灿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眼杨梦华拿着的信息表，“这是什么？”
“老秦他们研究出来的，说是要做一个高考目标冲刺榜，先收集一下大家的信息。”
“啊，又是这种……”柏文灿心领神会，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套。
杨梦华说：“我一直都很纳闷，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有目标放在心里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贴出来任人观赏？就感觉那张大表很鸡肋，谁没有理想大学，非要说出来才算吗？”
“世界上没道理的事情多的是，荒诞才是生活的本质。”
“又是那位名人说的？”
“我。”
杨梦华哑然失笑，但看着柏文灿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礼貌地克制住了。
“如果我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理想的大学，你相信吗？”
杨梦华闻言愣住：“说实话，我不信。”
理想大学，每个人的理想大学不都是那两所？只不过往往碍于面子和实力，只好在别人问起时选个掩饰的幌子。杨梦华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上台演讲，被问道将来的人生计划时，他站在台上垂头思考了良久，童言无忌地拿着话筒说：“我要好好学习，考上北大，然后当一名科学家研究宇宙飞船。”
至于为什么不是清华，杨梦华那时的想法也很真实，那当然是哪里女生多就去哪里上学，他又不傻。
距离那个毫无顾忌的年岁已经过去很久，这些年来杨梦华道也的确是按照最初设想的那样，好好学习，顺利考进了重点高中的实验班，似乎一切都在预定的轨道上正常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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