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柳锦瑟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醒来时冷汗沾衣,瞪着一双瞳孔,眼神空洞无神,怔怔地望着漆黑那一抹微白的床幔。她有多久没做噩梦了
似乎有一月了。这一个月来,她的生活比过去祥和安宁,给了她一种归隐,不理世事世俗的错觉。若不是这场噩梦,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复仇的生活。
柳锦瑟心间忽然蔓上一股怆然,并不是毫无根据,毫无源头。可是她不想去纠察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她大脑在下意识地屏蔽那些刺眼的字眼,她心底在下意识的抵抗那些她不得不做的事。
柳锦瑟再也没没有了睡意,不想惊动房外的雨儿,她直起了身,抱着双膝,身体蜷缩成的,将身体埋入漫边无际的黑夜郑
黑夜似一口凶恶的怪兽,无情地一口一口啃噬着她的勇敢,她的努力,只将那痛苦、害怕留给她。
这是数月以来柳锦瑟第一次生出了惧怕之心。她惧怕复仇,惧怕不择手段,惧怕杀人,惧怕利用任何人。
死寂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一阵一阵惊恐而又痛苦的哭嚎声,似一把把利刃,无情的一下又一下割着柳锦瑟的皮肤。
这时窗外一只白猫突然一闪而过,柳锦瑟本就觉着自己罪孽深重,心虚和愧疚夹杂,被那白影吓得魂飞魄散,她本能地张开嘴想失声尖叫,理智却在最后一刻提醒她,不能惊醒这山中的人,她下意识地紧紧地捂住了嘴,强烈的恐惧使得她痛不欲生,心如刀绞般痛,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地咬紧牙关,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只能无声地淌着热泪,强忍着心中的痛苦。
胸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越是这般,那股惊恐越是强烈。痛苦濒临边缘,她有了自残的念头。
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刹那,她的手已经飞快地伸向高枕旁的短刃,她贝齿紧咬下唇,短刃的寒光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的白光,她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白皙近如透明的手腕,白嫩的肌肤上豁然多了一道刺眼的血红。
一刀不够,她一点也没犹豫继续划邻二刀,这一刀她手腕加重了力道,殷红的血丝从伤口处溢出,手腕传来微微痛楚,总算分担了一些脑中的痛苦。
她继续第三刀,第四刀,直到大脑中的那点因罪过带来的痛苦被彻底分解,她才停手,目光凄楚地望着鲜血淋淋的左手手腕,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了。
夜,越发静,越发残忍,越发无情。绝美的容颜在这夜色中显得有几分妖冶,看着被自己割破的手腕,想到这荒谬的自残行为,她觉着可笑,便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眸色淡然,神情漠然,眼角挂着几分淡漠。
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落,无声地落在那洁白的被褥上,晕染开来,在那洁白如雪中开出一朵又一朵鲜红妖艳的花儿。
她原本已干涸的泪水突然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擦拭掉脸庞上的泪珠。
食指传来的湿润感就像警钟一般敲醒了她的大脑。她的意识就像一直被封闭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瓶子里,突然被打开,一片豁然开朗。
她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着现在的残局。她抓起一片一角,微微勾下头,咬住其中一头,右手抓住另一头,稍稍一用力扯下了一片,随后简单的包扎了左手。
她懂一些医术,对人体的六脉血管很是了解,她刚虽然失了理智,但是出于对生的本能,她每一刀都避开了致命的血管。
虽然被褥现在是鲜红一片,但那些不过都是表层的血。
她恢复了理智,望着床上的狼藉微微蹙了眉。这还果真是冲动是魔鬼,她该如何处理这一片红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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