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果然还是知道了的。
言书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为皇帝,有些心计很正常,原也是治国或自保的必要法门。
所以,不管他是对向安逼迫还是对自己无情,言书都觉得那是应该的。
可要是这心计用到了家人上头
手中的果子酿似乎失了原本的清甜,莫名多了几许果皮的苦涩。
李集失笑“怎么,看你这样似乎对这母子间的生分还有几分可惜似的。”
言书摇头,苦笑“哪里,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哪有资格去评判别人。”
李集道“且不说资不资格,原也没有必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平白操心也不过添堵罢了。”
他说这个也不是为了关心言书,只是觉得可笑,这个人,在这样的时候竟还有闲工夫担心旁人。
默了半晌,李集又道“我才刚说太后那儿查起来原也没有大问题,但这举动难免叫人疑心,所以皇上也跟着牵挂上了,暗地里找了人蛛丝马迹的探查起来”
言书听得仔细,虽是一言不发,思绪却没停过,只凝神盯着手里的酒盏。
李集道“你才刚说这事儿原是我说于皇上的,这句话,也对也不对。你虽在宫外,可许太医却在宫内,若是皇帝心里生疑,你猜,他会先从何处下手?”
言书笑了笑,不作表态。
他家的人他自心里有数,否则这些年也就白管事了。
李集道“看来,你倒是不信呢。”
言书道“我对个中的原由本也不感兴趣,你若不愿直说那就算了。”
李集嗤道“你不用激将,我既开了口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方才我说了,这事儿皇上本也没交给我。你知道的,我原是亲君卫的小领队,太傅去前,多少还是要受他辖制,所以,这样的任务不会到我头上。不过,你也知道,既做了自然就容易被察觉。”
言书了然“所以,最后是你想法子彻查了一番,从旁的地方知晓了,再通过那人,将消息告知了皇上。”
李集道“是啊,你才想的对,许大夫自是不会出卖你,但皇上要求的也不是什么证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在你回了皇城后他二话不说就开了圣祖爷明令禁了的弦月殿将你拘了进去。”
“言书,你总自信人心尽在掌握,也心知人都会变,却总是有太多犹豫和不忍,不愿意将那些不可控的因素彻底除掉,若非如此,怎么会落到这样地步?”
如此地步?
言书又笑“不过因果罢了,与人无尤。说罢,如今与我说这些又是想要做什么?你该知道,你这些话并不足以从我手中换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更不用说被迁移出去的李家人的下落。
李集点头,道“自然。”
也许在才听说时他还有几分愤怒不安,可冷静下来不难明白,不管自家人的下落如何,以言书的心性,并不屑于为难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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