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权势地位,他们两个就都能走到一起,长相厮守,或许他一开始就会放弃争权夺势。
可当年在东海境时,她是东海王的掌上明珠,是东海最最尊贵的无忧郡主。
而他,只不过是南宫府里的门生,或者是长安里宫女所生,卑微无权的皇子。
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可是如果他有了权势就都会不一样了。
后来,他终于被册封文恭王,可惜依旧保护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刎。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如果不是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他只能任人宰割,痛失所爱……
权势地位不是万能的,可没有权势地位却是万万不能的。
“奕儿,时至今日,我所悔痛之事,唯是无能护你周全,其余之事,既然做了,朕便从未后悔过……”
他嗓音淡漠,极轻的声音却笃定不已。
锦被里熟睡的姑娘,安静而柔弱,半张脸窝在被子里,宇文贺轻轻拨开她额头前的发丝,雪光映着,如同光洁的羊脂玉。
宇文贺俯身,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一滴残泪就这样染上她的眼睑,雪光下,晶莹剔透。
奕儿翻了个身,像是故意回避他的吻。
宇文贺苦笑,却不依不饶的亲吻她的侧颊,极尽毕生温柔。
他回身时,手碰到了床上的珐琅暖炉,上面只留了些残存的余温。
宇文贺心翼翼地拿过去,又重新灌了热水放进她的怀里。
一夜里,反反复复,如此下来,奕儿凌晨呓语时,抱紧了暖炉,朦朦胧胧嘟囔道:“暖炉,真好用……”
宇文贺半垂眼睫,痴痴的看着她的眉眼,他再次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如同轻羽落花。
寅时的最后一刻,寒冬腊月的夜依旧浓黑浓黑,给那珐琅彩绒暖炉添了最后一次热水后,宇文贺悄悄而离。
镂空花纹槅门只剩一道细缝时,他突然有莫名的冲动,他想把她弄醒,然后拥她入怀,亲吻她的唇齿。
把她的脖颈上印上自己的痕迹,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就这样把她变成自己的……
镂空花纹槅门的那道缝隙愈发纤细,直到彻底合上,暖阁外又是冰雪地的寒气。
宇文贺的眼角无声落下一滴泪,俊美的让心心碎。
雪花细碎的飘落在他的鸦黑大氅上,温柔而寒冷。
贺长安……不,宇文贺,我顾无忧,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你让我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叔父叔母、还有东海所有枉死的人都活过来,然后补偿回来我被囚禁在地牢里生不如死的那三年。我就原谅你……
宇文贺你别在那里假惺惺的,我是是死是活都不管你的事,我不想多看你一眼!我每多看你一眼,我就恨不得即刻死在你跟前!
他掸璃领毛上的落雪,眉头紧皱。
那些话,一字一句,诛心泣血,如同魔咒。
宇文贺抬眸苦笑。
奕儿啊奕儿,你原不原谅都无所谓,我所求的不过是你好好的、平安无事的待在朕的身边,想看见你时,哪怕寒风凛冽,我也能风雨无阻的刚赶过去,静静瞧上你一眼……
这下跟你比起来,都不及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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