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百鸟朝凤的青铜香炉燃着沉水香,木槿花图案的桌案上摆放着奏折和青玉如意。
容雪转着手中细细长长的白玉条,那原本是压着宣纸的小物件。
禾菀跪在地上,此刻仍然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她寻思着道,“殿下,臣妾也是为了您着想,才去打算提犯人审问的!为何您要下令禁止臣妾进入宗人府?!”
容雪笑道,“何时朝廷的要犯都需要太子妃来审问了?!难道你比朝廷命官还有能力?!”
她听着他讥讽的话不由地喊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还不是为了那个小贱人!”
她跌坐在地上嘲笑道,“莫非你对那个贱人还余情未了?”
容雪脸色一沉,“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孤和她清清白白!”
禾菀道,“是吗?现在解释有什么用?”
容雪勾唇一笑,“孤又何须向你解释?”
禾菀将发间金钗扶正道,“没有旧情吗?那如果臣妾这里有那个贱人刺杀的确凿证据,殿下可会公正处置?!”
容雪目光深沉道,“国有国法,如果证据属实,自然按律处置!”
禾菀笑的颇有些癫狂,“殿下,按律得凌迟处死,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啊!”
容雪亦笑道,“孤自然不会。”
“好!”禾菀从袖间小心翼翼拿出一封信,“这是三殿下的书信,里面详细叙述了所有的刺杀任务,并且附带了王宫的地图。殿下可以看下面那张回信,有南乔按下的指纹!”
容雪沉思道,“既然做了,何必要留下指纹?难道等着你去查证?”
禾菀道,“因为她不会写字,回信是代笔,为了让三殿下确定本人已收到信,所以才会留下指纹!代笔的人臣妾已经看押了起来!”
禾菀恭恭敬敬嗑了一个头,“臣妾所说是否属实,只待提她来核对下指纹便可水落石出了。”
容雪凉凉的声音传来,“带人犯!”
禾菀低下头轻轻笑了,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侍女将青铜香炉里的沉水香又添了添,容雪喝完了一整杯茶水。
南乔才被押解过来,粗大的脚链撞击在黑色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赤足走来。
她苦笑道,“你们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一个个不睡觉!”
容雪望着她白净的小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好奇道,“你脸是怎么了?”
南乔笑道,“问你手下!”
禾菀轻咳一声,容雪端坐了坐,问道,“有人揭发你与三皇子密谋刺杀孤,有书信一封,你如何说?”
南乔认真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爱慕殿下,至于书信什么的我不知道!”
禾菀反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南乔眼快手更快,拦住了她。
禾菀怒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张口闭口爱慕不爱慕的,简直不知廉耻!”
南乔歪着头疑惑道,“与你何干?”
“你!”禾菀气的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容雪将白玉茶盏摔下,压抑着性子道,“验指纹。”
侍卫抓着南乔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头沾了朱砂印泥印在宣纸上。
暗卫接过宣纸,在偏殿一一比对。
彼时,大殿上一片寂静。
容雪依旧转着那细长的白玉条,南乔却觉得那手法跟她在现代习惯性转笔的手法一样,不由地有几分疑惑。
容雪抬起头望向南乔,“你做什么一直盯着孤看?”
南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殿下如同仙人一般好看,民女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般好看的人!”
禾菀已经对她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表示不想搭理,书信是她伪造的,没错!然而指纹却是真的。是她特地派人快马加鞭从边城的郡王府提取的,那个仗刑的板凳,她一声不坑却抓紧了木凳的手!还记得吗?
这种痛快的场面短短几个时辰里她预想了很多次。对于殿下而言,现在的南乔不过是一个初次见面有几分好感的陌生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会失去关于她的记忆,但这是好事。
舍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以彻底铲除三皇子这个异己,还有他背后的势力。简直是一箭双雕。他不会不愿意吧?
所以她故意去牢前将事情闹大,目的不过就是让他亲自审理此案。又故意逼着他亲口说出依律处置,目的不过就是确定将她至于死地!
不过就是杀了一个侍卫而已,大不了太子妃失德,以后她不当这个皇后了!那她也要将她弄死!
门口乌鸦鸦地跪了一地的御林军将领,这些原本都是来看审理太子妃杀人的案件的。现如今可都是刺杀案的见证者。
容雪,众目睽睽之下,你还好意思徇私枉法吗?
宗人府的主审官是我的人,你亲自动手抽了她几鞭,不过就是为了不让她受烙铁之刑吗?呵呵!
禾菀正想着,暗卫前来禀报道,“太子殿下,指纹确实是同一人。”
禾菀跪下笑着奏请,“请太子殿下依律处置,不要让门外跪着的将领官员寒心!”
容雪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来人,太子妃过失杀人,暂时圈禁在涟漪宫。”
禾菀惊呼道,“殿下,你是不是疯了?”她手指着南乔道,“你处置我不处置她?”
容雪皱眉道,“此案证据不足,孤会连夜亲自审理。”
禾菀笑道,“如何审理?你舍得用刑吗?殿下何必审理,还不如直接纳入东宫!”
容雪冷笑道,“该用刑的地方孤自然会用刑!至于你,我看你是病的不清,还是好好宣太医诊治吧!”
南乔只觉得古代人还真是勾心斗角,她在一旁着实看了一场好戏!只是这戏怎么又好似牵扯到她了?
“都押下去!”容雪挥了挥衣袖。
涟漪殿。满树繁花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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