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慕容那时尚不足十五岁,当时酒喝的醺醺然,自己也稀里糊涂,只知道自己确实动了手。
而当时的孟明林也不过初初涉足暗探行中,查来查去,查的柳慕容自己都认为人确实是自己失手打死的。
愧悔之下,柳慕容当即签字画押认了罪。
正因为如此,后来他父兄从边关赶回来,使尽了法子,也回乏力,无法为他翻案了。
须臾之间,三条人命,只是这人死未免太过容易零。
沈重山默然点头。
夕阳渐渐西下,一抹残红洒在崖顶。
两人都喝得醉意醺醺,索性就并肩躺在崖顶。
山顶是那样的安静,没有长安城中的热闹喧嚣,有风从颜面上拂过,带着别样的适意。
“这儿真有点象岭南啊。”
柳慕容闭着眼晴,喃喃感慨。
“岭南好吗”
岭南好吗柳慕容不上来,他在岭南时,日夜思念着长安可他回了长安,却又日夜想着岭南。
“岭南的人淳朴厚道,乡里乡亲的,就处的跟一家人似的。我阿爹是那方圆几十里唯一的郎郑他瘦瘦弱弱的,就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成日里就漫山遍野的挖草药。我们住的那个院子里,一年上头都晒满了各样的草药,隔上几个山头,来求医的闻着味儿都能找到家里来。”
“照,他有这么一身好医术,那家境应该是富裕的吧。可他偏偏就把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还要靠着乡邻们不时的接济度日。”
“他这个人好像就是为看诊冶病而生。不论贫富老少,还是山高路远,只要找着他,给不给钱的,他都给治。很多时候,还倒贴着钱跑镇上药铺里给人配他那儿没有的药材。他这一生,自个儿都不清楚,救冶过多少人。”
柳慕容停顿了会儿,感叹道:”我这两个父亲啊,一个是威震大虞的将军,一个是山野乡村的无名郎中一个为杀人而生,杀人不计其数一个为救人而生,救人不计其数。可在我心底里,却是更尊敬我的阿爹多一些。”
沈重山默默地听着,听到这儿,忍不住不赞同地反驳:“这大虞的郎中有千千万,有仁心医德的也不在少数,可柳老国公却只有一个!他纵是杀戮甚多,手染鲜血,可他百战百胜,戎马一生从无败绩,打的匈奴闻风丧胆,在他去世后的上十年都无力再犯。更护得大虞数十年安稳无虞,护得大虞靠近边关的大半壁江山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不世之功,放眼大虞,甚至包括帝家在内,谁能与之比肩谁又敢与之比肩”
沈重山的锵锵之声让柳慕容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黯然开口。
“可他英雄一世,他的儿子却是个懦夫!”
柳慕容仰躺在山顶,遥遥望着远方与山的交际处那轮欲坠未坠的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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