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就象际间悬挂的那轮红日,灼灼其华遥不可及。
“他的儿子却是个懦夫。”柳慕容苦涩地笑,“重山,你知道么我的父亲,我的几个哥哥,无不是金刀铁马骁勇善战,可我却是连长枪都舞不动。他们在边关浴血奋战,血流成河,他们一次次从如山的尸堆中挣命回来,可我……”
“重山,你可不可笑?我柳公府靠军功起家,我的父兄个个撩,但我却害怕流血,害怕死人!”
母亲的痴疯,二娘的白发,李玉的一次次求死。
每死一个人,这世上都会多一个伤痛欲绝的母亲!
那条夺帝之路,又会死多少人那鲜血又将要浸染多少个母亲的心?
“重山,你知道么我就是个懦夫!很多的时候,我真愿自己就只是一个郎中的儿子,我就跟着我阿爹上山采药出门问诊不问世事。”
“往前走是刀光剑影,但后退一步却是万丈深渊。”沈重山幽幽叹息,“慕容,这是你的宿命,你没的选。”
柳慕容手臂横复在脸上,遮盖住眼晴,静静躺着。
良久,久到沈重山以为他睡着了。
他忽地一跃而起,立到悬崖边缘,风拂动着他的衣衫,他似摇摇欲坠。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但延伸开去,更有江山多娇地无垠!
他回过头,对着沈重山微微一笑,眼睛清亮神色坚毅:“重山,我等不下了,开动吧。”
沈重山扬声长笑,意气丰发地伸手与他的手掌重重相击。
“得勒,五爷,兄弟们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李玉被从筠竹院移了出来,移到柳公府里更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单独却甚是荒废的院子,筠竹院里服侍她的彩云跟彩环两个丫鬟据傻丫,被柳慕容下令各打了二十大板后,逐去庄子里了。
跟过来的除了钟妈妈与傻丫二人,还有数个面目陌生的丫鬟婆子。
这是换个地方软禁她么
李玉很想跟他一声,用不着那么费事了。
如今既使他不把她关着,她也做不了什么了。他的妻子也好,他的侄儿也好,她伤不了他的家人了。
在很长的时间里,她只能躺在床上。既使一动不动的躺着,她都能感觉到那种眩地转般的眩晕。
吃饭要人喂,喝口水要人喂,身子要人帮着擦拭,就连大便都需要人帮着解决,这样的她,又还能做什么?
只是她再也没见过他,从那日他怒气冲冲的质骂她,不该打掉他的孩子,她便再也没见过他。
那日后来,他似乎走了,再后来的记忆便是昏昏沉沉的。她只记得自己腹疼如刀绞,似乎血流不止,意识清醒过来后,便已置身于这个荒凉的大院子里了。
身边只有一群陌生的丫鬟婆子,她们心翼翼地侍候着她,却是半句话也不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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