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哥怎么了?李玉,你给我把话明白!”
李玉却无力再什么,心口的绞痛原来不过是她的错觉。直正绞痛的是腹部,一阵阵,一波波,像极了那日长安街头的胎动之痛。
她知道这是堕胎药已在发挥它的威力了。她竭力隐忍着,心避过地药罐药渣的碎片,缓缓走到桌边,扶着椅子坐下。
柳慕容只觉心里慌乱,又问了句:“李玉,我三哥……什么踏脚石……你到底什么意思”
“父要儿死,儿不得不死!”
李玉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那腹中的绞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下身一阵阵热流直往外涌。
她只想让他快快的离开,于是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去问你二娘吧,问问她,你三哥是怎么死的,你三嫂又是怎么死的。问问她,你是怎么从岭南回来的,你又是怎么做上这国公爷的你走吧,你去问你的二娘你三哥的事吧。”
柳慕容呆怔着,见李玉不再理他,一只手支着额头,似是疲惫之极的样子。
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着,低头定晴一看,顿时大骇。
他一步步走来,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打滑的那一下,是脚踩到了血上。
柳慕容骇然回头,见李玉依然用一只手支着额头,另一手却紧紧按在腹部。被桌子挡掩着的身子,抽搐似的抖着,一股鲜血顺着她的脚淌下,在地面蜿蜒漫着成涓涓细流。
“玉!”
他反身平桌边,李玉已是坐不住,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软在地。
柳慕容蓦地想起舞月楼,那些因为堕胎而死的舞女。
他怎么就失了理智,在这儿跟她争执上了老半,还动手打了她!
他跪倒着,颤栗地把她从地上那血摊中捞起来,嘶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去请薛太医……”蓦地又想起薛太医并不擅妇科,慌又改口:“快去找柳平,拿我的名帖速速进宫,找妇科国手荣太医!”
树枝轻晃,龙三如一片树叶从茂盛的枝叶中轻飘飘地落到沈重山身前,躬身行礼。
“沈爷,五爷在山顶等着您。”
沈重山点点头,继续沿着山道向上行去。
龙三又悄无声息地隐入树枝中,树枝枝桠略一轻摇,不过似微风轻拂。
云山之顶,柳慕容负手立于崖边,山顶上的山吹的他一身青衣随风飘飘,猎猎作响。
沈重山停住脚步,看着他挺拨的身影,有瞬间的恍惚。
时光似乎瞬间倒退,那铭刻在记忆中让他高山仰止的一个背影在此时与这山顶上的那个背影相重叠。
犹记那一年,柳老国公大胜归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队大虞最精锐的军队,昂首从长安街头行进。
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英雄梦沈重山挤在街头迎军的民众中,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心中顿生孺子仰慕之情,若这是他的父亲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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