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光阴流水,自太古时代一路流淌至今,井然有序而没有半分错乱。可莫要小瞧了这涛涛水流,从中任取一杯出来,便是无数人的前世今生!
这水面上光影无数,却没有一副能发出声音,有无数的记忆,却没有一段能被人真正的触碰到。有时光阴中会因为某些重大事件的加入溅起那么一两点水花,这一两点水花便均匀撒向人间,导致某些人提前知道了将来的某些事。这一类幸运儿在被光阴砸中后,几乎没有人会选择沉寂下去,多数都会游走于各个天地留下预言。后来有个人逐渐掌握了这样的法门,懂得了该如何运用数理从这光阴中取一杯水折射古今。而他又将这法门传给了门下弟子,终于使得这一门术法不再是单靠着光阴长河偶尔溅起水花。这便是道门的起源。
秦魁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便想到了这些事情,还有一大堆有的没的,想来是他摔入这光阴长河,溅起的水花里有这些事情。
他不是第一次掉入光阴长河,但他确实算不得有什么经验,两次的唯一差别不过是一被动一主动。这一次情况甚至更糟糕,他连挣扎也不敢随便,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身处那个时空。光阴长河是没有固定的流向的,很可能人皇时代这一段水面跟着的反而是远古时代。
秦魁知道这长河只是他们所定义的模样,本质上这应该是一条穿梭在各个时空的通道,就好像虫子四通八达的洞穴。所以他只要找到了属于九国并立时代的出口,就能顺利归家!
正当他不知该从何处走起的时候,他手里忽然就又多了一根玉簪,模样正是他上一次出水时用来划破那些画面的那一根。玉簪前沿发亮,从他手里飞起向前。这簪子不对劲,秦魁跟着玉簪,思衬着。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便只能说明这簪子有问题。他挣扎不出的影像,被这簪子轻易划破,他不知如何走的路,被这簪子找准了方向。
簪子一路向前,欢喜雀跃。秦魁眉头紧锁,不对,越发的不对了。这簪子上的情绪就像是忠犬见了主人,在往某个人那里飞奔!
秦魁想停止,簪子尾部却飞出一条清脆的历练,将他缠住拉向远方。这一次情绪又不一样了,就像是小孩子要去向大人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般。
秦魁心头一凉,他这是被俘虏了?刚想要挣扎,玉簪上飞起一道绿光,落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水花,庞大的影像涌向他脑中,巨量的信息量使他头晕目眩。
完了!他是又把自己玩进去了啊!
秦魁忽然极度的后悔自己想要试试的行为,这不是作死是什么?也怪不得他老是身陷险境,一半以上都是他自己整出来的!
于是簪子带着秦魁,一路向前,顺着河道不知要漂向何方,不知又要带来个什么样的危险。
……
光阴长河上流,一艘破败的大船晃晃悠悠泊在岸边。这船能浮在水面上已经是个异数,毕竟它已经连船底都已经破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大半也是摇摇欲坠。整艘船只剩了枯败的几片木板勉强遮住船骨,但仍无法阻止船身透过无数道细小的光。若有人见了,怕是要怀疑这船能被风吹垮!
让人惊讶的是这船上竟还有人乘坐,船舱前有人拄着刀静立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身上的暗色甲胄正一点点亮起,衬得那张棱角分明却只有一半血肉的脸庞英武不凡。
过了片刻,甲胄上被一种奇特的光彩包围仿佛打开了封禁一般,这人抽刀一刀砍断了系着船的绳子,涛涛水流涌来,这一艘破船宛若脱缰的骏马,在江上飞也似地行进着,破败的船舱传出不可违背的意志,清扫垃圾似的不断从江底捞出东西,被船头上的人一刀斩成虚无。这人如同河上的巡逻者,清扫着整片河面。
忽然,一直只重复出刀,劈砍,收刀动作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木讷地眼神有了些许神采,看着下游的某处,发丝间有一枚半透的玉簪,款式与秦魁手里那一枚一模一样。此时这虚幻的玉簪亮起青蒙蒙一层光华,随即调转簪头指向一方。
男子一半边嘴角翘起,显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足下破船行进速度再度激增,虽不生翅膀,这江水却也有拉不住的趋势,破底微微飞离水面,船头如龙抬头似的向上微扬,给这长河带起大浪滔天。
……
秦魁让这玉簪带着,一路看遍了时光中的故事,过去的无数事在他眼前不断展现。他觉得若是这簪子朝着下游跑,兴许他就能把未来的事一并望个遍。这簪子越往上,那兴奋的意念便越发的强了,显然是离它的主人越发的近了。知晓一切却无可奈何的秦魁只能暗暗地苦笑,若有下次,他就是打死,也不会再乱尝试了!
由于光阴长河的特殊性,秦魁纵使把眼睛都望穿了也看不到分明就在眼前的未来,他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一段河面,他也只能看到现在正发生的事。单看这些场景,他现在怕是已经到了人皇之前的时代,再往前兴许就是远古巨兽统治的时期了。那他就是真的跳出,那么也意义不大了,那些身强力壮的夯货定是不会给他活路!
恍惚间,他猛地发现眼前的江面忽然涌起了白沫似的浪花,浪从他身前往外涌着,到了不远的地方又沦为普通的水波消失不见。抬眼一看,一艘破船漂在自己面前,只有半边肉身的男子,拄着刀站在船上。
秦魁苦笑一声,道:“你是哪座天地的阴差?能跑到这里来!”
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这时候玉簪上的光华达到顶峰,当即撇下秦魁飞上船,绕着男子的身躯来回飞绕,铮铮作响。见了男子头上的虚幻玉簪,簪子如找到了家园似的,拖曳着青光,与那影子相合。男子头上便亮起一阵迷蒙的光彩,一定雕楼画栋的宝冠就从簪子上伸展出,在其头顶投射出一片宫阙。
随着这宫阙的浮现,男子木讷的眼神终于是有了人的灵动,刀尖一挑将秦魁从水里拉出,甲胄上的光彩顺着宫阙进入,在最核心的一座大殿中行成一道人影,同样的暗色甲胄,端坐在宝座上,从这宫阙后面又飞出三十六重天地,交相辉映。
秦魁震悚,这男子竟是已经成道德存在!要知道,他所在的十三纪还没有人真正的成道!哪怕是在纪元加持下战力远在一般成道者之上的七守,也只有夜帝一人是达到了成道的门槛!这男子想来是史前的人无疑了,就是不知道来自哪个纪元。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