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曾经对他说:会为了他保护自己,同时也会保护他。
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若是我顿生变故,你则无需犹豫,便拿此剑将我杀了。
杀了他?是不是会是救他的唯一办法?因为......他曾笃定地说,自己是不会死的。
她虚弱地侧首望着身侧一直散发着微光的帝狼剑,想要伸手却够不到它。
月色重现,从灰云中展露则是浑圆的月独缺了一角。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倔强力气。她的手摸索着抽到了腰后那把匕首,继而推开剑鞘。她双手握紧剑柄,对准眼前陌生的妖孽。用劲最后力气捅了上去——
玄铁而制的短刃匕首忽而深埋入他的腹部。血带着蜜样的气味蔓延,温热的鲜血顷刻间又再流淌她的手与剑柄。
他赤红的眼瞳顿时无比错愕,低首凝视插入自己体内的那把匕首。兽爪随之用力将它拔出,甜腻的血液为之即刻喷涌。他颤抖着满是血的兽爪握紧匕首,抽回已经她埋入心间将近一寸的利爪。看着身上奄奄一息的她,反手便要刺下——
夜空圆月毅然明显地缺了一角,减弱的月光照耀着他额间忽而淡化的封印与黑色血痕。将他的兽耳与利爪逐渐退化,终变回常态。
在他淡去的血色兽瞳里,似乎闪过一瞬间的愧疚之色。
带血的匕首掉落在她身边,接着他僵直地倒伏在她身侧。
终于,她重回自由呼吸地大口喘着气。但每喘一口气,都觉得心口撕裂地抽痛着。她撑起身子,虚弱地轻咳去口中堵住呼吸的血。捂着还在淌血的心口,仍不忘记转身查看归于常态的他。
他......这是变回了原状吗?
小心翼翼拨开他覆盖面容的凌乱发丝,她在他满是血液喷溅的脸上终于寻不到先前那副诡异可怖的凶恶兽形。
瞬间,像是失而复得般的难忍满心喜悦。她难以自持地,一边哭着一边笑着,顾不得自己心口淌血的锥心疼痛。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一样,颤抖着再度重新搂紧他与自己同样冰冷和虚弱的身子。
原来她杀他,同时也能够救了他。
他还是回来了,她并未失去他。
未发现此刻头顶皎洁圆月独缺,显示着中秋盛夜即将过去。
不远处,隐蔽在樱花树后的绯龙缓缓踱了过来。对着她用鼻子哼哼地委婉叫唤两声,并向她递出了一只巨大的右翼羽翅。
“你这没义气的胆小鬼!方才为何不帮我一块儿制服你家主子?竟然落荒而逃!”害她差点被化为狐妖的凌羽墨剐了心!
绯龙看似委屈地后退两小步,大眼眨巴着像是说:我打不过他。
嘴里虽然怒怼着,但她仍旧将伤重昏迷的凌羽墨安置好。捂着心口伤处,攀附着绯龙的右翼艰难地站了起来。倚靠在它身上无力询问:“现在......该怎么办?”这等荒山野岭,他们能上哪里找到医馆包扎止血?
再说,雾月山离京城也有几百里地的距离。他和她此刻皆重伤在身,能否撑得住再度飞跃天际的颠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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