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插袖筒晒太阳的阿言听见有人叫他顺着声音看去,便见戴着面纱的人儿倚着门框十分嘚瑟冲自己扬着桂花糕。
阿言不用看全脸也知道那是朱雀,只有那姑奶奶会叫自己‘小阿言’,而她如此这般称呼他时大多是没好事的。
他扭头不看粱香居,仰起头看向头顶上空一簇簇含苞欲放的槐花。
“再晒上几天太阳这槐花就开了,到时候做个槐花蛋饼别提多好吃了。”
朱雀走到他身旁自顾自地说起槐花,引得阿言嗅了嗅槐花花苞甜丝丝的香味附和道:“槐花蛋饼好吃,槐花饭也好吃。”
朱雀从干荷叶包中选了一块大个的桂花糕递到阿言手边:“瞧把你馋的,喏,吃点桂花糕解解馋。”
阿言看着金灿灿的桂花糕吞了吞口水手指却没动一下:“阁主说不要吃小姐你给的东西。”
朱雀白了他一眼:“没下毒。”
“那也不行,阁主说近几日最好不要和小姐说话。”
“他还说什么了?”
“阁主说不管小姐问什么都别答。”
“他是你爹啊!你那么听他话。”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阁主说最近特殊时期……”阿言着急反驳,却不想走漏消息,连忙捏起朱雀手中的桂花糕堵住嘴。
朱雀邪邪一笑:“小阿言,你跟小姐我说实话。元淞来淮是不是为了硝石的事?”
阿言嚼着桂花糕满脸苦相:“小姐,我是真不知道。我一个护卫哪里知道那些。我只知阁主这几日命我好生保护大小姐,就这些。”
朱雀见阿言恨不得拿桂花糕噎死自己的样子便知从他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便一跃而起飞上大槐树捡了处干净枝桠躺了上去。
卫锦在粱香居还要待上些时辰,她可不想站在大太阳里和死心眼的阿言无言对视。
暖阳透过槐树花蕾的缝隙投下点点斑驳,春风拂面暖酥酥的甚是惬意,朱雀心情大好,折下一簇槐花骨朵凑在鼻尖闻了闻。
“哟!好久没见刘妈妈了,今天出街置办什么东西?”
树下乃是街市,虽不如闹市区那般摩肩接踵但也来来往往行人不断。
朱雀躺在树上细细听微风里吴侬软语下的闲话家常。
“是吴妈妈呐。今日出街是为我家小姐采办胭脂水粉钗环头面的。”
“哟,买那么些饰物陈府小姐是要赴宴不成?”
“才不是,你家府上都是少爷难怪不知道了。你可不知道这两天淮南有女儿的人家都要忙疯了。”
“这好端端的,又不是过年过节怎得就忙疯了?”
朱雀心中同样不解,透过枝桠看向毛笔摊旁驻足攀谈的两妇人。
那个被称作刘妈妈的,双眼大片乌青一看就知昨夜没睡上几个时辰,她开口道:“咱们淮南地界昨日来了贵客,你竟不知?”
对面的吴妈妈摇头,刘妈妈接着道:“京中两位皇子争储你总知道吧!昨日来的贵客是为大皇子选妃的,但凡是家里有姑娘的,谁不想飞黄腾达捡个高枝攀?从昨晚起我家夫人就命我给小姐准备衣服料了。”
朱雀听着不禁皱起眉头,这大皇子是章家扶持的,章家之女章韶嫣自小就以皇后礼仪教养,皇妃的位子怎会轻易拱手让与他人?
“我说刘妈妈,你的消息准不准?”朱雀忍不住冲树下喊了一声。
两位妈妈均吓得一机灵,连吃糕点的阿言也打了个呛。
那位刘妈妈仰头看了看树上戴面纱的少女,只以为是哪个没教养的丫头:“这还能有假,昨日顾客上岸旬知州和阮通判亲自迎接,我家老爷也在其列,哪能有假?”
当朱雀听见阮修淳也去时不禁有些诧异,一般官员来淮,顶多就是官最大的知州亲自迎接,但刘妈妈的口吻,那京中的贵客一来便要知州通判及以下各级均亲自迎接,这排面真是好生大。
“妈妈可知那贵客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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