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顺着春日东风飘荡不过一瞬只见一道耀眼剑光闪过,黑衣人立即吃痛地捂住手腕,朱雀借机脱身飞上了旁边杉树丛中。
黑衣人的手腕一滴滴血流下骇住了周边众人,淮南春夜里出现一个轻功极好的丑女已是够奇了,现下只一道剑光就能使人受伤的又是何方神圣?
一众人顺着刚才剑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朵盛开的木槿花上一素衣白衫男子单手执剑而立,脚尖只抵一片花瓣便稳立于春风中,内力深厚到让人打怵。棱角分明的白皙脸庞透着肃杀的寒气,若是对上他那双孤清冷傲的眸子,暖暖春日里却也能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还打吗?”他冰冷的声音道。
那群人见他一道剑光就能让人挂彩,双腿一紧,跃上杉树林仓皇而逃。
卫鞅却也不追上他们赶尽杀绝,只冷冰冰冲着杉树林里来了一句:“出来吧。”
话落,杉树林中窸窣声响起,朱雀笑得灿然:“哟!鞅哥哥今日穿白衫啊!真是俊朗不凡!”
卫鞅不理会她的蜜罐子,只是从树上飞下一双眸子如审犯人般:“你怎么知道今晚有黑货上岸的?”
朱雀迎着那双冰渣子都能搓出来般寒意十足的眸子求生欲极强笑道:“我就是在府里太闷了出来散散心……”
惜字如金的卫鞅并没开口,只是看着油菜花丛中的小竹。
小竹在那冷俊的眼神中就差扑通跪下连连说道:“小姐去未央阁撞上阿言正拆密报,说今晚码头有黑货上岸,小姐就跟阿言打赌说自己能抢下这批货就……”
她边说边看向朱雀,却在朱雀那“想死你就说完”的眼神中闭上嘴巴,而后又看向一脸肃杀气的卫鞅,觉得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干脆拉着朱雀的衣袖可怜巴巴:“小姐,你就跟少爷说实话吧。”
“说就说,反正我有理。”朱雀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卫鞅气鼓鼓道:“你整日都在未央阁,那地方又不让我进,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前天我打着外祖母给你送糕点吃的幌子才溜进去结果就看到阿言手里的密报了。”
听到“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那句酸溜溜的话,卫鞅俊逸脸上神情稍缓和:“你可知今日是送到哪家的黑货就敢劫?三个人押货正常吗?从小到大出门就没带过脑子!”
他的语气虽略带愠色但在春日微风里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朱雀灿然一笑:“这不是鞅哥哥来了嘛!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知道我来的?”卫鞅面对她的嬉皮笑脸毫无招架之力。
“大半夜穿那么扎眼的白色,我蹲油菜花丛的时候就发现你了。”朱雀扯着他腰间的白衫,也没发现扯的地方有些不对,更没发现对面小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
卫鞅玩味地低头看着眼前的丑女,伸手欲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
好歹朱雀也是习武的,见卫鞅要取她面具立即一旋身子欲躲开,却输给他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面具一角早被他牢牢牵住,一个向后旋身恰好替卫鞅把面具揭下了。
月光如水将她白皙肤色衬得更为光洁,一双极倩丽的眸子映着月光皎洁,顾盼生姿。那张小脸似得上天眷顾,生得极美。虽身穿黑色夜行衣,简单束发,也掩盖不住她的倾城绝色。
春江花月夜,美人何其怜。
自下峨山定居淮南后,她平日出门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出府不是戴着面纱就是易容成丑女。
“以后不要易容这么丑。”月光下卫鞅看了她半天终是来了这么一句。
“高大叔说到了淮南出门尽量别用真面目的。”朱雀拿高谷子做挡箭牌说得理直气壮。
“那也不用这么丑。”卫鞅把面具扔给她。
她利落接过撇嘴嘟囔道:“反正你一月也见不了我几次。”
他的眼光在她嘟起的樱桃唇瓣上停留片刻而后纵身一跃轻盈飞至半空撂下一句话。
“会吓哭小孩子。”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朱雀朝他做了个鬼脸。
“小姐,这车黑货怎么处置?”小竹的眼睛终于从刚才少儿不宜的画面中得救,对着马车发问。
朱雀拍拍鼓囊囊的麻袋一个邪笑:“明日又有机会进未央阁了。”
说起未央阁,淮南黑道白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它五年前在枳故山上干了件大事后便声名鹊起。却至今没人敢定论是正是邪。
有人说它正,它也会做杀人劫财的事。说它邪的人见他冬日里整整三月施粥济贫也就乖乖把嘴闭上了。
虽说未央阁在外有声名,但它到底在哪长什么样由什么人运营皆是一团迷。只听闻阁内高手云集,其中不乏杀人不眨眼之辈。
外人看来神秘十足的未央阁,对朱雀来说只是闲时找乐子的好去处。
它只不过是由高谷子靠着江湖人脉建立的小帮派,由于高谷子忙着给峨山老祖烧饭没工夫打理它便交给卫鞅。平日里无非就是帮衬各友帮琐事收个消息什么的但自卫鞅在枳故山拔剑血染江湖正派梅石帮后,便被人安了个邪教的帽子。
对于这顶帽子,朱雀着实替未央阁冤枉。
梅石帮那些烂人打着正派的幌子占着枳故山干尽打家劫舍的事,她那日缠着卫鞅一起去山上赏枫叶,正巧撞见他们抢劫一对男女后要灭口这才出手重挫梅石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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