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拂晓时分雨势才减弱。
朱雀睡得安稳,直到小竹端着衣饰进门伺候梳洗她眼皮才懒懒动了下。
“雨停了?”朱雀揉搓着头发问道。
小竹见惯自家小姐壮观的鸡窝头,并没看过去只是走到小轩窗前打开窗:“停了一阵子了,瑞姑姑过来请了两遍早膳,见小姐睡得熟就把食盒送过来了。瑞姑姑这两日脾气可真好。”
朱雀闻言笑了笑,这几日阿瑞也知道她忙得辛苦,自然不会再罚她做帕子拎她出被窝。
她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微风飘过带着湿润水汽夹着泥土的芬芳,那一树梨花经一夜风雨拍打枝头已变得空荡,倒是地下落英雪白一片。
“今早小厮送来个锦盒,说是峨山送来的,我估摸着又是高先生给小姐寻得稀罕物。”
小竹说着掏出袖中的锦盒递给朱雀。
朱雀看了眼锦盒,果不其然上面雕了朵秋海棠无力翻了个白眼。饶是她再怎么喜欢这花,天天看也得看吐了。
她打开锦盒,便见一精致白瓷瓶,旁边附了张纸条,当然这纸条上高谷子也不厌其烦的画了朵秋海棠。
上面写着:
阿雀,许久未见你可好。是否每日早睡早起按时用膳多食蔬果?现下虽说春末入夜却寒,切勿贪凉……
朱雀眼睛飞快略过高谷子那些关于热水泡脚,注意身体的啰嗦话,足足翻了一页,才看到白瓷瓶的话。
‘近日于南楚寻得一奇草,常人触及必肤红溃肿,奇痛难忍。萃取后制成毒剂,取名‘诛颜’为你做傍身之用。记住,江湖过招,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可用此剂。
朱雀又翻了个白眼,高大叔怎么知道自己连跑都跑不过的?哪个嘴欠的说的?
未央阁里,某人打了个大喷嚏。
朱雀摆弄瓷瓶半天,满意将它收进袖筒,正巧她今日要去铺子看卫锦,这瓶‘诛颜’也可送她防身。
“大姐姐可出门了?”朱雀坐在铜镜前问道。
小竹边给她梳头边说道:“自从小姐当选花神的消息传开,咱府上铺子的生意可算一下子便火了起来。大小姐今早没顾得上用几口膳,便匆匆出府了。”说着便要为朱雀梳平日梳惯了的云鬓。
朱雀抬手拦住:“梳个简单的发髻便是,最好是打架也不散的那种。”
小竹腰一闪,点点头。
细想想朱雀的考虑也不是没道理,卫锦在南街忙上忙下,万一要是遇见元淞万不得已之时,可是不得出手打架了嘛。
一番梳洗过后,朱雀满意摸着利索的盘发,戴上面纱,抄起食盒里的包子便火速出了雕花门。
她望了眼晚春柔和朝阳,跃至梨树,右脚一跺树干借力朝南街方向施展轻功飞去。
不一会便见胭脂铺前大树下熟悉身影。
“小阿言。”朱雀兴致极高的冲树下环手抱剑的青年叫了一声。
阿言听声便知道是她并没应声,小眼睛仍警惕望着四周。
朱雀从来都是别人不理她,她也能找几句废话说的人。
“吃饭了没?”朱雀猛力拍了阿言肩膀套近乎。
对于这姑奶奶的死缠烂打式问候,阿言只得回了句“吃了,阁主给钱买了俩烧卖。”
“哟哟哟”她酸溜溜道:“他对你可真好,从来没给过我钱买吃的。”
阿言看了她一眼,眼光里满是‘白眼狼’三个字:“小姐可不能这么说,阁主出远门,哪次没给你买钗环衣物的?上次给你买的口脂还是我在一旁帮着挑的呢。”
阿言说这话时瘪着嘴,像是替卫鞅委屈一般。朱雀一看他死心眼不禁逗,便不继续逗他了。
胭脂铺里人头窜动,卫锦在里面忙上忙下并没戴面纱,朱雀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总觉有事发生。
“元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朱雀皱着眉问道。
“他自知枳故山上挖出硝石脉,便派人手去查。自己落得逍遥自在,每天明面上出南街晃荡但大多都是做给章家公子看,这几日多留连宜春院,想是也不会来南街巡视了。”
阿言边说边看朱雀脸色,当他说到‘宜春院’时朱雀脸上明显愠色。便知那句话触了她的逆鳞,识相地闭上嘴。
朱雀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将笑意挂上嘴角走进胭脂铺,就算元淞沉迷花街柳巷那也和卫家无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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