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尹轨说,“我真的不知道。但不仅仅是巧合,这两件事,非常奇特,《易经有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看来你和这个青年还真是,殊途而同归呢。”
“可是,为什么把那个青年派到罗浮山去呢?”冷子丘问,“大战之后那里变得十分恶劣。即使障气没有要了他的命,那些堆积无数的尸体滋生的瘟疫也会置他于死地的。仅仅为了生存,他就需要使出浑身的解数——更谈不上什么去种菜了了。”
“是啊,可能处罚志鹏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尹轨说,“听你这么一说,这不是个种菜的好去处,却是锻炼一个年轻人的理想的场所。他也许可以重新强大起来,如果他努力的话。”
“我只但愿他不要在那里丧命,”冷子丘近乎咆哮地说,“你对他肯定比我更有信心。”
“是的,那正是我的观点。”尹轨轻声笑着说,“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
冷子丘恼怒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注意力重新转向那些星星。
“冷子丘,你可以研究星星,”尹轨临走前说,“它们可以教你许多东西。但是,那是你需要学习的东西吗?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尹轨说着,径自离开了。
“福兴山”是一艘老旧无比的福船,船身由于久远的岁月而伤痕累累。它的形状像一只长而巨大的木头箱,甲板上还缚着十几只货箱,里面装着要捎往罗浮山的货物。这艘福船无比丑陋、肮脏,简直超出了志鹏的想象。
如果说它的外表是丑陋的,那么它的内部可以说是污秽的。坑坑洼洼的走廊上弥漫着矿工身上的尘土味和来自不同人们的汗臭味。厨房舱盖敞开着,那些腐败的食物和扔掉食物垃圾——它们像是一个垃圾小山——好像是从尸体豁开的伤口流淌出来的腐朽内脏一样。
番人水手的身上的毛发散发着浓浓的腥臭,也许他们从来不知洗澡为何事。高大的昆仑奴有着光秃秃的脑袋和闪闪发光的白牙齿,总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行动。
志鹏手里提着行李,心里感到一片迷茫。入口处无人指点。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沮丧地意识到,他把天宝道人给他的一个小木牌在六合堂里了,那上面有他的房间号。
他想找一个船员问问,但他所能找到的都是被运往罗浮山的矿工。志鹏拖着沉重的脚步,内心越来越绝望。这艘飞船既充满了危险又恐怖。它和六合堂里那些安静、明亮的走廊完全不同,在那里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悦耳的欢笑声。
他熟悉六合堂里的每一个角落,知道从操演场到饭堂的最近路线。在操演场上,他们曾练习过各种的剑阵,在饭堂里,那次打架满屋子的饭菜和椅子乱飞……志鹏的脚步越来越缓慢。
被月眼下在做什么呢?
这个笑起来特别美的女孩,自己那天在街上没有理她,而是躲开了?她是不是为此,一直在责怪自己,她会忘了自己吗?就此把自己抛诸脑后。
如果师兄弟此刻想起自己,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踏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突然,一个块头很大的昆仑奴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等志鹏说出一个字,这个昆仑奴就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把他朝墙上扔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小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别扭,显然是不太熟练中原的语言。
“呃,怎么啦?”志鹏吃惊地问。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拖着脚步在过道里走路。
这时,唐志鹏发现昆仑奴身后站着两个面相特别凶恶的番人。“我——我去罗浮山。”他结结巴巴地说。昆仑奴像打量一块食物一样打量着志鹏。这黑色的怪物把肥大的舌头从嘴巴里伸出来,耷拉在灰色的嘴唇间,挂下一条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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