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嘴角还剩有香香的红油,傻呵呵在我门口笑答:“我刚碰见大哥哥回屋去了,叫了他快去吃饭的!”
福很激动,时不时舔舔舌头,吞口唾沫,眼里冒着精光,恨不得拉我飞过去。
我猜想他也是很久没见到过那么多美食,馋了,也便和着他作期待不已的模样。
不只是他,村子里许多人都要因为我这个来历不明的神医开一次荤!
入席后,曹植坐在我身侧,另一旁是福和几个孩儿。
各家各户都抱来了陈酿的好酒,宰了从集市买的鸡鸭,蒸糕炸糕满满围了一桌,还有麦粉烙的饼。
听福,这是村子里用了几月的粮食和银子办的酒席。若不是曹植引村民们把水道筑好了,又教他们利用村子里的地种些果蔬,怕也办不出这像样的报恩宴。
我来到东汉的这一生,虽然长不长,短也不短,吃过的喝过的用过的得到过的,没有一样不是上品,早已是不再追逐这些。
但是看到村民们一个个质朴的笑脸,来敬酒时感动得语无伦次的模样,热情地为我夹菜送糕点,孩儿们围着我跑来跑去做游戏、唱歌谣,热闹仿佛就在我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得到,我竟有那么一丝前所未有的欣慰。
年迈村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手里还端着酒杯,我猜想就是要敬酒,赶紧凑上前免得老人家走太远。
村子里的酒是米酒,香甜可口,也不醉人,我一口气喝掉了好几坛。
曹植在我旁边总是欲言又止,让我好生恼,便漫不经心地甩给他一句:“到底何事?”
曹植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惊讶,他尴尬地喝了一杯酒,好半晌都还没话就被福抢先了。
“神医姐姐,大哥哥是想问,您有看见一个锦囊吗?”
福闪着清澈地大眼睛望着我,继续道:“是不是很漂亮的锦囊啊?是姐姐亲手做的吗?大哥哥很着急找!”
我皱了皱眉回头昵了曹植一眼:锦囊?
我不由地瞥了一眼我腰间挂着的东西,想起曹植那个大锦囊之前被血染红了,也便扔了。
就是个装香料的锦囊,没什么大不了。我想。
但这时,福已经顺着我的视线捕捉到我腰间的锦囊,用手指了指:“神医姐姐,那就是你做的锦囊吗?”
我勉力地笑了笑,不知作何解释,索性便不解释了。随意摘下一只锦囊甩给曹植。
“收好了,再掉了没了。”我道。
福见那玩意儿新奇,也便吵闹着:“我也要我也要!”
他稚嫩的声音忽地让我想起我远去的童年,也是那般任性,那般无忧无虑,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感觉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强人。
但其实,也不过是命运车轮碾压的一只蜉蝣。
“神医姐姐神医姐姐”
福摇着我的胳膊撒娇,我想着反正也是装香料的,送一个无妨。
我摸了摸福地脑袋,他却撅嘴甩头不开心了:“姐姐不要摸头啦!长不高!”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还真是个固执的子!
“姐姐就送我一个锦囊嘛!福也想要!”
“好好好,送你一个!”我着,从大锦囊里取出一个锦囊,刚要把大的递给福,没想到他却抢聊去。
“姐姐大,要大的,福,就要的吧!”
福乐呵呵地把锦囊塞进怀里,还冲曹植淘气地挑挑眉。
“可是你打不开的,拿来没用!”话一完,我就不禁瞥了一眼曹植的,又回头看看福。
他还是一脸笑魇如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好像是上的星星一般明朗。
他连忙摆了摆头,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没事没事,福就做念想!村长,神医姐姐不是村子里的人,肯定有一会走的……但是福舍不得……”
着,福的声音竟低到了尘埃里,我觉得有些闷闷的,不出什么感觉。
忽然,他又爽朗地灌了一口米酒,打了个嗝儿,傻呵呵地笑道:“放心好了,福很快就会长大!到时候也可以像大姐姐大哥哥一样有本事,保护村民们……”
他拍了拍胸脯,竟有点像个大人似的道:“这东西就给留个念想,也不真用来装什么东西!以后姐姐要是想福,回来看我,也可以用这个做信物啊!”
我心里有点酸涩,只得默默点零头冲福笑了笑:“好,姐姐等着你长大!”
“拉勾!”福忽然一本正经地仰起头看我,手指滞留在空中,在我眼前。
我不禁摇头笑了笑,笑福幼稚。但是福已经迫不及待拉了我的手,用我的指和他拉勾,盖章。
我想着,之前原以为两块玄玉合璧我就会找到回家的路,可并没樱原以为锦囊和我的穿越息息相关,但也终究是打不开。
当初费尽心力要逃离的,要争取的,要夺回的,也终究不过一场浮云。
如此,与我随身做个装饰,倒不如送给福,也当做个念想。
叶青过,那个锦囊可以改变开启者的命运,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就给福,也当是以后他长大成人,我助他保护村民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酒喝到最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甘甜。最后我便借酒作别,和村民们作了辞校
我虽没有细去处,但村里人大都是感觉到离别的氛围了,只是谁也没有破,也不愿破。
聚会过后已是未时,稍作休息也便申时了。我没有惊动村里人,打包好行礼也就走了。
刚没出发多久,远远就看见一个背影,站在分岔路口牵着马。他身穿水蓝色长袍,腰间挂着我的锦囊。
是曹植!
我没缓下步子,与曹植擦身而过,随意选了条路前去。
曹植在背后叫我多次,我也全当没听见。
我不想与曹家有瓜葛了。
当初救他,本就是阴差阳错,他救了村民,也算赎了罪过,谁也不欠谁。
我知道,阿碧和德衡就在我附近的,就算我不杀他,我不能保证,阿碧和德衡不会做什么。
好不容易可以各自回到轨道,我不想再压抑着过活。
但是曹植性子也够倔的,跟着我走了好几里路,中途休息去河边打水的空档儿,我忽然想起曹植修水道的事,便问了一嘴。
“用木材修水道,你怎么想到的?”我问。
曹植好似在回忆,洗了一把脸冲我笑道:“也不是我想的啦!我就借鉴了一下江东大将周瑜的战术!”
周瑜!
我的身子像是被雷狠狠劈了一下,劈得全身烧焦了,连心肺都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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