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前几日也随袁清洛一道去看过,今日,便没有再去了。在外边儿晃着消了会儿食,便回了学二院。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又取了一本书出来,铺纸研墨,开始抄写。
那是本游记,写的,尽是大梁境内不少地界的人文、奇景。
裴锦箬前世,与一般姑娘家无二,都喜欢看话本子,重活一回,倒是对游记感兴趣起来。
前世,她困囿于深宅大院,这些游记中记载的东西,她从未有幸瞧见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格外惦记吧!
这是她小小的一个夙愿,藏在心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本游记,她已是看过好几遍了。如今,正好拿来练字,一举两得。
裴锦箬写字之时,一贯专注,加上,最近,她有意在锻炼笔力,所以,多是悬腕,稍不注意,便会将字写歪,因而,更是心无旁骛。
今日倒是好,那些人都去赏枫去了,便是格外的安静。
写了一会儿,她鼻尖便是微微沁了汗。
眼见着写完了一张纸,她将笔挪开,搁到了笔洗之中,这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旁人都去赏枫,你倒是用功,在这儿偷着练字,若我是先生,定要好好奖赏你一番。”骤然响起的笑语,在这一处安谧中突兀响起,裴锦箬吓了一跳,骤然回头望去。
先是一惊,“是你?”继而一喜,“早前巧遇了舒雅姐姐,便听说你要回博文馆,这便是回来了?”
门边,长身玉立站着的少年,穿一身竹青色的细布直裰,比起从前来,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却好似洗净铅华一般,露出了本来的姿态。沉稳、细润,或许,还有精明与锋锐,却被一层软布细细包裹起来了一般,悄悄藏在了表象之下。
见到少女明艳如海棠的面容之上展露出来的笑容,那样显而易见的欢喜与明快,直击心肺一般,季舒玄眸光暗了暗,嘴角却是浅浅勾起,笑道,“嗯,回来了。”
徐步靠近她时,目光往下一挪,瞧见了她摊开在桌面上的书册。那本书,显见是常看的,已是起了毛边,书衣也有些发旧的褶皱。
“既然你回来了,要不,一会儿散学了,将枫哥儿叫上,咱们一道去望江楼为你接风洗尘吧!啊!最好请了舒雅姐姐一道,说起来,都是你们请我,我可还未曾请过你们呐。”想起这个,裴锦箬略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
“改日吧!”季舒玄却是拒绝了,“虽是回来上课了,但家里的生意,父亲也交代了一大半给我,我如今……还真是腾不出空来吃饭。而且……我这回回来,可是在我父亲跟前打了包票的,再不能如从前那般混日子了,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好生用功了。”
裴锦箬先是一愣,继而笑道,“那倒是好,多多用功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
“看来,我们是做不成狐朋狗友了,不过……做做良师益友,共同进步,却也不错,你说呢?”
“荣幸之至。良师益友可比狐朋狗友难得。”裴锦箬勾起唇角,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阳光明媚,带着明艳的秋色,将相顾莞尔的少年少女沐浴其中,美得可堪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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