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瞪眼,他从哪儿知道她喜欢山水画?半夜三更,夜探她的香闺,给她送两幅画轴,便是他所谓的要事?
燕崇看出了那双瞪着他的猫儿眼里隐隐燃起的火,却是误会了意思,“你若是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库房里还有许多前朝的名画,什么冯大家的,曲大家的,只要你喜欢,谁的都可以,还不比什么名不见经传的穷举子画的要好吗?”
听到这里,裴锦箬才大抵听出了事情的始末,却是被气得笑了,“滚!”
燕崇一愕,“你叫我滚?”他心头一噎,这只小狐狸的胆儿果然够肥。
“这是我家,我若真高声喊了抓贼,我们家那些不中用的护卫只怕也得动起来吧?”
“你威胁我?”燕崇不敢置信地挑眉。
裴锦箬回以挑眉,加一记冷笑,“还就威胁你了,怎么着?”说着,已是趁他愣怔之时,将人推到了窗户边儿上,一把将窗户掀开,“快点儿走!否则,我真喊人了!”
燕崇瞪着她,还真被那双琉璃色眸子里的厉色惊到了,不知不觉便是乖乖听话,翻过了窗槛,在裴锦箬要反手关窗时才反应过来,伸手便将两扇窗扉牢牢抵住,而后,咬牙瞪着她道,“小狐狸,你还真是胆儿肥,当真不怕爷收拾你吗?”
“燕二公子,半夜乱闯姑娘香闺的人,胆儿更肥吧?这话若是告到了陛下跟前……”抬眸却见某人一脸期待的神色,裴锦箬考虑到这事儿若是被永和帝知道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生生将话吞了回去。
“总之……你快些走,否则,我真要喊人了。”
燕崇有些可惜,她怎么就不将方才那话给说完呢,最要紧,他还真巴不得她把状告到皇舅舅那儿呢。
不过……很显然,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已经察觉到了。
见他不说话,却也不走,裴锦箬皱了眉,用力一拍他的右手,在他吃痛地缩回手时,迅速将窗扇拉了回来,另外一只手怕被夹到,也赶忙自觉地将手缩了回去。
“砰!”一声,窗户合上了,窗外,却是燕崇压低了的数落声。
“我再说两句便走了,你怎么就那么着急?我有公务在身,要离京一段时日,这是来给你辞行的,你怎么就这个态度啊?”
“亏我还半夜翻墙进来瞧你,从库房里给你翻礼物,我容易吗我?”
“裴锦箬,你有些没良心了啊!”
裴锦箬背抵着窗户,听着他在窗外喋喋不休,抬眼望着桌上那两幅画,不知怎的,却是翘起嘴角笑了。燕二公子……还真是幼稚。
窗外,渐渐安静了下来,夜雨沙沙,却也好似莫名动听了些,再回到被窝里,暖暖的,裴锦箬睡了一个好觉。
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博文馆的西边院墙边上种了几棵枫树,叶子已是红得滴血了,近来,很是得人青睐,常常都是相约为伴,一道去赏枫。
这日午后,也是一样。午膳后,呼啦啦,人便是走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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