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害怕面对的事情,刻意逃避的事情,因为有了你,都显得不那么为难痛苦了。”她唇边的笑容渐深,语调都有一些颤抖:“我也会,好好陪着你。”
陆郗城只是看着她,墨色的瞳孔,很深很幽暗。他笑,冰雪消融后的温存缱绻:“好,轻轻陪着我。”
郑轻轻转了两趟公车到达墓园时,是晨间九点的光景。一路上有羽翼洁白的小鸟掠过车窗的边际,绿意盎然的常春树沿路栽植,一切都是生机,都很温暖。
她这么看着,心头似乎也愈发坦然,愈发安宁。可很快,她便知是在自欺欺人了。
父母的墓地在半山处,郑轻轻往上走时,手中的白菊和金鱼草沉甸甸的,就好像她的心情一样。
原来,哪怕在路上的时候再怎么坦然,可是那么多年的睽违未见,终究还是忐忑。
这个世上,叶公好龙,近乡情怯,总是如此。
郑轻轻走到半山的时候,看见一个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父母的坟前。他的手中是一束文竹和柳枝,远远地看过去,是这片冰冷灰色的墓地里,唯一的绿色。
郑轻轻听见自己心头“咯噔”一下的声音。
这个背影,简直能称得上熟悉二字。
那是沈肇。
而此时,沈肇放下了手中的花束,亦是转身。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冷酷的面容在某一瞬间,是忪怔的。
他走向她,步伐很慢,似是怕惊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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