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害怕?”柳花知蹲下来,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女人,“莫不是你知道……”
“我不知道!”红娘突然大声反驳,“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转身手脚并用地想要往屋子里爬去,被柳花知拽住了胳膊硬生生拽起来。
“来人做客总得吃杯茶水吧?”柳花知笑吟吟的,动作却有些粗暴。
梅香上前搀着女人的另一半胳臂,两个人扶着软腿的红娘进了屋子。
这是个非常简陋的屋子,被分割成三间,用长布掩盖,还能看见有年纪不大的姑娘悄悄撩起帘子偷窥。中间这屋子木桌木椅说不出的做工粗造,桌上放着两个缺了口的杯子,竟是连个茶壶也没有。一旁搁着个木床,上面铺了床破褥子,看上去有些潮湿,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私闯民……”红娘一进去便大呼小叫挣脱,脸色狰狞的很。
“可别这么说。”柳花知自来熟坐下来,“你做的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我。”红娘心里一紧,躲躲闪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梅香在旁边发现,这红娘不知为何似乎很怕柳花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连被她碰一下都惊恐的颤抖不已。
柳花知眯起眼睛道:“你好像很怕我。”
“不、没有。”红娘低头瑟缩,半天也不说。
“是吗?”柳花知凑近,红娘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躲在梅香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梅香有点不解,她拍拍红娘的胳膊安慰她,“没关系,不要害怕。”
“你、你与白微是什么关系?”红娘在梅香身后,半天才憋出这句话,不过她说完就害怕的恨不得团成一团。
“白微?”柳花知想了半天,摇摇头道:“不认识。”
听她回答红娘这才叹了口气,梅香乘胜追击,握着她的手道:“您不要怕,我们就是来解决曲逆怪异事情的捉妖人。”她指指柳花知道:“我们公子十分厉害,您可以相信他。”
红娘听她这么说,立马激动道:“真的吗?你们真的能解决吗?”声音之大,刺的梅香耳朵生疼。
“真的。”梅香看着她,语气软软却很能蛊惑人心,“相信我们。”
红娘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柳花知那傲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踌躇。
“我们也只是问你一点问题而已。”柳花知见她犹豫,撑着下巴道:“你若是不说,我们也不能肯定那妖怪什么时候把你也关进画里,保不齐整个曲逆都要被关进去。”
这话戳中了红娘的痛处,她立马变得坚定了些许,咬着嘴唇猛然点点头,看了看周围那些透过帘子瞧他们的小姑娘们,呵斥一声对二人道:“此处不是个聊天的地方,二位随我来。”
她领着两人出了屋子,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十分隐蔽的屋子,瞧了四下无人这才取出钥匙打开锁,引着两人进去才小心关门。
“这是何意?”梅香问道:“这般小心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需小心些,整个曲逆是被人封了口的。”红娘还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坐下的时候一直时不时盯着柳花知,显然还是有些害怕。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柳花知不虞,“我喜欢新鲜姑娘,对你可没兴趣。”
红娘指指她挂的玉佩,咽了口吐沫问道:“这块玉佩,出自何处?”
那玉佩成圆环形,透露着点点幽光煞是好看。
“瞧着好看随手买的。”柳花知见她一副心肝落地的模样,反问道:“怎么?红娘也想要?恕我不能送与,我也喜欢得紧。”
“不是不是。”红娘连连摆手,比起刚才轻松了许多,“不过是……与故人相似,随口一问罢了。”
她那心惊胆战的模样可不像是故人,更像是什么让她防备至极的人。
“那便好。”梅香看着她,“我们时间紧,您可以挑重要的说。”
“轻烟馆是怎么回事?”柳花知点着桌子,瞧着她的眼睛问,“据说这轻烟馆是你一手经营,在曲逆也颇有些名气。却突然不知为何低价出卖,隐蔽在这连角巷里做些低贱的皮肉生意,怎么着,都有些不对吧?还有,为什么如今曲逆一个花魁也没有了?曲逆的百姓究竟在怕些什么?将人关进画里这事又是从何开始?”
红娘叹了口气,露出即使怀念又有些惧怕后悔的神情,她抿唇良久才徐徐道来。
“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
那时,红娘经营着一手操办起来的轻烟馆十分有名气,她捧出来好些个花魁据是曲逆名魁,更有甚至为了她楼里出来的花魁一掷千金,一时间让她这个轻烟馆的妈妈名声大臊,赚来的钱财银两更是数不胜数。
“我捧出来一个新的花魁,那是我轻烟馆最为优秀的花魁。”
此花魁名为青莲,据说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落魄公主,逃离此处被红娘收留。她也胆子大,一朝出名令人头昏目眩,更是连前朝遗孤都敢匿藏。
精心养着的公主自然与这些调教出来的女子大不相同,那是打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优雅与大气,便是与这些女子站在一起,高见立下。红娘高兴不已,便越发喜爱这前朝小公主,将她娇娇细细的养着,待假以时日捧红她。
“那小公主大约也是死了心,安安稳稳待在我这轻烟馆,我抽了个良辰吉日大肆操办,将她大张旗鼓的捧出来。”
小公主长得美,楚楚可人又十分娇软,一颦一笑皆为国色生香,一首清谈小曲唱的台下男人们牵肠挂肚,两只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更是连魂儿都飞没了。
小公主虽落魄花楼,可身上仍然带着一股子皇家特有的冰清玉洁的傲气,即便她并不表现出来,那种气质也与旁的淸倌儿不同。
“那些个男子都被她迷得魂不守舍,几乎疯的要的想要与青莲见面。我也因此赚了不少钱。”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仍然流露着精明,让人不大舒服。
小公主寄人篱下,如同浮萍无根,不能违抗红娘的意思,只得扮做一个合格的花魁让一众男人喜爱,她扮演的如此尽职,几乎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花楼里的花魁罢了。
曲逆的花魁必要进行一次游街,小公主穿着夸张繁重的一群,画着连她自己都看不出的浓妆,被众人捧在一起,面无表情的走完了曲逆这条街。
小公主也是在这时,才真正落实了花魁的名字,她名声素美,不仅如此还写的一手好字,比起其他姑娘们更是饱读诗书,风骨极佳,比起一般女子更有种华贵之美。她就像一颗宝石,既可与人侃侃而谈,也可静下心来唱一首清曲儿,写一首好诗,与她会面过得男人无不称赞她的美丽与才华。
“于是她便得了曲逆一枝莲的美称。”
青莲喜见有些才艺的男子,旁人不知的是,青莲不仅会画好字,还喜爱画画。可是进来的男人无不是称赞她的美,两只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下不来,无人见到她的才,更无人看到她桌上未完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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