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其实这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她总能清晰的捕捉到,心细如发,放在她身上,虽看起来不搭,却也真真实实的合适。
正如萧瑾欢所想,月亮圆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也该回宫去了。
王大娘拦在萧瑾欢房屋前,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些官兵们进去。有几个穿着朝服的,看起来明显是做官的,又联系到萧瑾欢之前的那些,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萧瑾欢家里人来这抓她回去的。
自是一百个不肯。
“豆子,拿着扫帚,不许任何人靠近你欢姐姐的屋子,知道吗?”
本就不高的豆子,此时抱着比他高出不知多少的大扫帚,有人靠上来,就拿着扫帚往人身上丢。
这些人又因为是个孩子不敢真的动粗,若是动手伤了人,便是罪过。
沈默如望着眼前的这位大娘拿着锅碗瓢盆的守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的那口黑锅,不停的舞来舞去,只觉得头大。
“这位大婶。”沈默如放轻了语气,想要跟她好好道道,没什么就被打断。
“谁是你大婶,我警告你,别想着动这屋的人。”
沈默如抚了抚额角,无奈道:“您误会了,屋里是我表妹。此番是来接她回家的。”
王大娘瞬间变得更加警惕了起来,“我不管你是谁,今你们谁都别想把人带走。”
眼角抽了抽,沈默如真是奇怪,那丫头到底跟这位大婶到底了什么呀,什么也不让他往前一步,这是又造了什么孽啊!
抹了把脸,沈默如直接抛弃掉自己的君子礼仪,冲着里面喊了起来。
“萧瑾欢!”
“萧瑾欢!”
朦朦胧胧的从床上爬起来,昨日跟王大娘他们一起打牌来着,睡得晚了些,她到这时候都还没有睡醒。
这时候听见别人叫她,声音还很熟悉,懵懂的穿着衣服。
喻之燃背着柴火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见到了,门前混乱的场景。
有不少人认识他,官兵们见到他之后躬身行礼,叫了声,“喻将军。”
他向领头的人看过去,就见沈默如不耐烦的搬了个凳子,与王大娘对视着,谁也不让谁,嘴上还不停的叫着萧瑾欢的名字。
闻声回头,沈默如见是喻之燃,总算是舒了口气,无奈道:“我国公,你们这是从哪找来的护卫啊,这比陆元还难缠呐。”
喻之燃轻声的笑笑,放下柴火,到了王大娘面前。
“大娘先回去吧,没事的。”
王大娘还是觉得都他们人多势众会欺负他们,不打算离开。
“子,放心,有大娘在呢,他们不敢欺负你们。”
萧瑾欢穿好衣服,将门打开,太阳刺得眼睛有些疼,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打了个哈欠,逆着光走了出来,刚被吵醒,见到这阵仗,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是没睡醒,这些士兵们可都是清醒的,见她出来整齐的半跪下身子,嘹亮的高声唤道:“见过殿下!”
声音高亢,明显得能看出训练有素。
刚刚还懵懵的萧瑾欢被这一声吓到,此时倒是清醒了不少。
人群中扫了两眼,总算是定位到了那京城禁卫军衣角独有的凤凰花图案,下一秒,沈默如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呦,清瘦了不少啊,吃了不少苦吧?”
看似关心,萧瑾欢却清晰的捕捉到了他语气之中夹杂的调笑,嫌弃地将他捏在自己脸颊上的爪子拍掉。
萧瑾欢开口,“完事了?”
“嗯,琮儿办的很利落。”
萧瑾欢点点头,没再什么。
偏头看见了一旁被这齐刷刷跪下的阵仗吓到的王大娘,此时一脸呆愣的望着眼前跪着的这一片士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萧瑾欢活动了活动脖子,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落枕了,随即走上前,面对着那群壤:“你们先起来吧。”
“谢殿下!”
又是齐刷刷的一声,愣是让已经转身面向王大娘的萧瑾欢颤了一颤。
可能是太久没有被人拜见过了,她一时之间也有些适应不过来。
萧瑾欢换了副温和的笑脸面对王大娘,“大娘别担心,他们不是坏人。”
王大娘满是疑惑,懵懵的望着萧瑾欢,“欢呐,他们刚才叫你什么?殿下?”
萧瑾欢拱了拱鼻子,毕竟是骗了人,有些心虚,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
沈默如摇着扇子从身后过来,“大婶,你知道当今圣上是谁吗?”
王大娘看着刚才跟她“针锋相对”的这个人,缓缓道:“半年前新皇刚登基,国号改珩。”
沈默如满意的点头,“圣上年轻,你眼前的这位,便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被你们这些老百姓们戏称槿花仙子的和安公主。”
王大娘脑子轰隆隆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民间传言,这位公主诞生之时,正值七夕佳节,又恰逢槿花盛开,便有了这槿花仙子的名号。
就连高祖给的封号,都是和安,极善极美的封号。
跟着他们下地打水,跟豆子一起去摸鱼捉虾的,是北煜的公主殿下?!
王大娘急忙要跪下行礼,就被萧瑾欢一把拉住,“骗了您属实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出有因,还请大娘不要介意。”
“哎呦,草民不敢。”见一旁豆子呆愣愣的,赶紧拉着他要他跪下见过公主。
萧瑾欢也只是摆摆手,不用了。
随即用冲沈默如使了个眼色,原本摇着扇子的沈默如,一脸不情愿的将自己扇子上那块青玉扇坠给解了下来,递给了萧瑾欢。
刚刚这大婶还拿着扫帚赶他呢,这时候竟还是要他来破费。
“这扇坠不值什么钱,但我想着大娘应该可以拿它换些粮食,大娘若是不介意,可随着我去京城中,公主府缺管事的婆子,我还未成婚,并未离宫,那活计也轻快,拿着这扇坠去公主府敲门即可,管家会妥善安排的。”
萧瑾欢想了想,这么安排应该是好的。
只是王大娘在听闻她未成婚之时,目光偏离,往喻之燃身上落了落。
察觉到她的意思,萧瑾欢解释道:“大娘前些日子不是城中有人办丧事,是国公府的公子吗?”
随即抬头示意了一下喻之燃,“那家伙便是英国公独子,您口中名字奇奇怪怪的那鱼鳞。”
喻之燃一头黑线,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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