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勇候这是要弑君吗?”虞若面色冰冷,黑夜中散发着森森寒气,转头向太医道,“进去。”
那太医抹了抹头上的汗,踉跄着往屋里跑,剩下虞若和连勇候两个人冷眼对视。
虞若收起剑,冷声道:“候爷的心思,本宫心知肚明,但有些话本宫却不得不提醒候爷,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臣子是皇上的臣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希望候爷心里有数。”
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羞辱,连勇候气得面色通红,双目圆睁,却到底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压抑着火气。
“连勇候年纪大了,更深露重的,来人,送候爷回府。”
虞若不容置辩道,向屋里走去,又忽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道:“好生伺候候爷安寝,莫要让候爷过于操劳国事,鞠躬尽瘁可是容易死而后已的。”
“你……”
她听得身后压抑的怒骂声与喘息声,冷笑了一声,就径直走了进去。
月且歌侧过头瞧她的神色,昏黄的光下,少女明媚的容颜冷得像初春的浮冰,笼在影影绰绰的薄雾下,眼皮却低垂着有些颤抖,手指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裙子。
“没事的。”月且歌摸摸她的脑袋,“就算半只脚踏进阎王殿,我也能给你拽回来。”
“谢谢。”她低声道。
进了屋子,见刚才的太医跪在床边,虞若问道:“太医,怎么样了。”
那太医放下手,跪着答道:“回公主,世子的命可救,但这双腿,大概是废了。”
说着这,太医也不由有些惋惜。一代战神,就这么陨落了。
虞若身子晃了晃,幸亏后面的月且歌扶住了才没摔倒,她闭了闭眼,沉声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太医出去了,她方才抬头看向月且歌,“你怎么看?”
月且歌走上前去,仔细查探了一番,道:“送去月中谷,还有一线生机。”
“好。”虞若当机立断,转头吩咐道:“准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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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倾倒,星子寥落,唯有一轮明月高悬,温柔的光洒落人间。
一辆马车悄悄驶过寂静无人的街道,驶出城门,溅起的飞尘纷纷扬扬,落在官道两侧。
虞若坐在马车的角落,将秋云谒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枕在自己腿上,又为他盖好被子。
借着窗子漏进来的一线月色,她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清贵俊朗,水木疏华,如照在高岭之雪上的月光,淡漠而清华。
别担心,她冰凉的指尖温柔地抚过他滚烫的额头,我会救你的,大哥哥。
透过晃动的车帘子,她清幽的目光望向那若隐若现的连绵山脉,像清水里勾勒出的一笔墨色,深深浅浅,静谧而悠远,伸至远方。
事情发生得太急,她乱了方寸,如今平静下来,心底却升起一丝不安与忧虑。
前线大败,秋云谒身经百战武功高强尚且如此,那么秋珣呢?
阿珣他,怎么样了?
可现在,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只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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