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苏裕突然起身,她一抬头,我就对上了她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我看得一愣,没想到下一刻,她就用力挣脱我拉着她的手,猛地把我向后推去,我没防备,被她巨大的力道推倒,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跌倒在一边。
幸好竹林里满地落叶,我没摔得太厉害。
我惊讶地看着苏裕:“你怎么了?”
她站直了身子,眼光幽幽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太过恐怖,白路筠身边有几个人轻“啊”了一声。
可是她没站多久,突然转身,沿竹林外跑了出去。
“苏裕!”
我连忙起身,结果右手伤得厉害,下意识用右手来撑地的时候陡然一痛,疼得我心一揪,缓了缓后赶紧又换了左手接力才起了身,却已经是耽搁了些时间。
我沿着刚刚的路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苏裕的身影了。
我找了沿路几个人问了一下,然而太学穿的都是一样的服饰,苏裕其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特点,压根就问不出个究竟来。
上午时翻遍了整个太学,都没有找到她,她也许已经离开了太学。
心里正有些郁闷着,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发现居然是宋仪身边的唐月女官,“殿下,臣找您很久了,陛下到了,她在喊您,就差你一人了。”
“啊?”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宋仪会来太学,我觉得苏裕今天应该不会被我逮到了,干脆就放弃了找人,“请姑姑引路。”
宋仪正和几个夫子聊着天,她保养得特别好,柳腰峨眉,眼神宽阔雍容,恰刚柔并济,既有君王的威仪,也有女子的阴柔。
她能从一个几乎要被废了的皇后谋反登上皇位,并且在三年内就平定内外战乱,推行新法,大权紧握,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与其说是她和夫子们聊天,不然说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训话,那些平时上课只要有学子敢打断他说话,他就骂个狗血淋头的夫子们此刻都恭恭敬敬地听训。
一旁还站了几个学子,我认出来了,宋漓也在,另外还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孩,刚刚我在竹林见到过她,于是多瞅了她一眼。
唐月把我推到和他们一起,便到宋仪身边去复命,“陛下,三位殿下都到了。”
我又看了那女孩一眼,看年纪,她应该就是我的二妹妹,宋淮。
听说她亲生父亲是高门嫡子,当年宋仪就是生了她,才获得了那个世家的肯定,完全站稳了脚跟。她带着顶帷帽干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
宋仪朝这边看过来时我才收回目光,心里默默嘀咕,宋仪来论琴会不去听礼,倒是把我们几个找来作甚?
宋仪看着我们,开口说道:“《琴操》记载说,伏羲作琴,先祖以乐为礼,安六邦,万乐以琴为首,这琴若是弹得好,可教化百姓子民。”
“太学教授音律以琴为首,你们三个,都在太学里学习,音律课由裴尚书亲授,裴尚书的琴在锦朝可算是数一数二。”说着,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她话中所说身边的裴尚书,裴尚书连忙拱手,“陛下过誉。”
宋仪稍稍点头示意,继续说道:“阿漓已经入学三年,阿淮一年,就连清嘉也已经在太学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趁今日太学论琴会,你们一个个来给我弹几曲,朕也得闲,便让朕看看你们最近都学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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