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发泄了一通,心中郁闷大减,这时也能心平气和的讲理了:“我知道二爷嫌我罚得重了,可二爷细想想,文姜这性子若再不下狠手,到了婆家那儿谁能兜得住?文姜的庚帖早两日已到了学士府,学士府重规矩,人口又多,上下一百多口看着她呢!她若过得不好,我宁愿将她养在家里一辈子!”
说到这上面,陶国安也担忧起来,甚至发了狠道:“我看许子扬没用,若压不住许府的人,咱女儿吃亏还在前头呢,还不如就咬咬牙配了武安侯!”
黄氏一下推开了陶国安,气道:“想都别想!华明澜是个什么名声,我们内宅妇人都有耳闻,难道你不知道?先不说那废公主,他院子里还有一个跟了他十年的宫女做红颜知己呢!还有安山郡主,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文姜虽骄横些,可赤子之心,干干净净的一个人,让她与那些人同处一室,我想想都呕!”
陶国安见她恼了,忙道:“话赶话说说罢了,我哪舍得推女儿入火坑呢,要不然也不会宁愿舍了尚书一职来报他恩情了!你放心教女儿,女婿那儿我来把持,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黄氏脸色微霁,撇了一眼炕桌,笑道:“二爷没吃好,我让宝珠进来收拾下,再让厨下给二爷下一碗鸡汤面吧。”
陶国安点点头,捏了黄氏的手笑道:“你我同吃。”
张氏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李老夫人回来,拾起桌上的洒金大红纸封着的庚帖来,拿手抚了上面的莲花云纹,展开看了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气儿来,这世上单有这样一众人,生的好也能嫁得好,在家时父母恩宠着,嫁了人婆家还要敬着,一生富贵,夫婿是人中龙凤,以后的子女自然也顺顺当当做人上之人。
黄嘉柔是这样的人,她的女儿陶文姜还是这样的人,这风水怎的都让她们母女占尽了呢?
张氏想起自己年纪轻轻做了人的继室继母,那元配是老爷的表妹,生下的儿子还是阖府里的眼珠子,就不说她自己怎样,单她儿子也早排到几条街外了,这日子过得憋屈!可怜她一句怨言不敢说,还得备了重礼,将陶文姜和许子扬的庚帖俱都送到钦天监去,许老学士宝贝自己的孙子,陶家也宝贝自己的女儿,定要让钦天监的属官合个生辰八字,算出良辰吉日来才行。
这真是饱人不知饿人饥,这两人就是人常说的金童玉女,钦天监批出一个寻常的命格来都算他们不识好歹,何必再跑这一趟,费这些财力!
张氏心眼小,想着陶国安身居高位,钦天监说不得就为了拍马屁,再批个旺夫益子,福泽后辈的命格来,那许学士还不更得将她捧到头顶上,这新妇进门,整个许府再没她的立足之地了,可到底也只能心底不忿两句,让她偷偷改了陶文姜的生辰八字,作出一个万恶的歹命来她也不敢。
又叹了口气,将那庚帖小心放在匣子里,她命虽不好,可也比娘家其他姐妹强些,衣食周全还能借着学士府长媳的名头受用些威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这时有丫鬟来报,说是她的嫂子孙氏到了,张氏脸上带出些喜色来,忙让人请进来,她哥哥如今在北城巡检司做副指挥,说是近日便能升了正指挥,嫂嫂今日来,莫不是这事已成了,嫂嫂来报喜的?
孙氏跟着丫鬟进了来,见了张氏有话说,,先让丫鬟们外面侍候了。
张氏嗔道:“哥哥能升职,这是大喜事,哪有人跟嫂嫂这样要背人说的。”
孙氏看丫鬟们都走远了,自己贴身的嬷嬷又守在门外,这才站起身,走到张氏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张氏的腿哭道:“妹妹,你发发善心,救救你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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