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不是——”
李长青轻笑一声打断她：“呵，谁能猜得到，曾经宠冠后宫的文贤贵妃，最善琵琶呢？她也和你一样，无意中听到了歌女的琵琶，就偷着学了。”
“那——皇上知道吗？”
“不知道。母亲她，总是闷在屋子里偷偷地弹。她也有这样一间隔音效果极好的屋子，父皇不来的晚上，她便抱着这把琵琶，弹给我这个唯一的听众。”
“倾城，”他忽然唤她名字。
“琵琶并不低贱，是那些自诩皇孙贵胄的人，是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文人，他们一边和风尘女子厮混，一边唾弃这把乐器。
琵琶何错之有？他们又高贵到了哪里呢？”
“王爷，您知道吗，其实——古琴和琵琶的合奏是极美的。娘娘若是知道，您如今的琴技已经冠绝京城，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不说这个了，今天本来是想让你开心些的。”
苏倾城有些不忍，忽然，她鼓起勇气出声：“王爷，如果您什么时候想听琵琶了，妾身随叫随到！”
李长青有些惊讶，但随即温和点头：“好，那便有劳倾城。”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将他的一侧脸照成金黄色。当听他不再叫她“王妃”，而是唤她闺名的时候，苏倾城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她慌忙别开头，试着转移话题，“王爷还没给妾身看琴呢。”
李长青带她走到房间的另一边，一张桌子连同古琴，都被一块青灰的布盖着。上面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浮灰。
“我的琴模样有些奇怪，待会别吓到你。”说着，他一挥手就掀开了那张布。
苏倾城两眼都不敢眨一下，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自己看到的一幕震惊了。
“这——这是，是囚牛琴？”
“你知道？”
她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但还是稍微定了定神，说出来这把琴的来历。
“囚牛是传说中龙生九子中的第一子，母亲是牛，因此他的外形也像牛，雄壮威武。”
这把琴的一侧琴头，没有其他古琴那样绘染的花纹，而是囚牛的浮雕！
“传说囚牛因为不满人们‘对牛弹琴’的说法，便苦学音律，最终成为九子中最善音律的一个。自古乐师们便将其当做神兽供奉，以期自己能够拥有囚牛那样的才能。”
“至于这囚牛琴，据说是以囚牛的筋与骨制成，即使是不善音律的人弹奏，亦能很快摸索到门路。”
苏倾城抬头看向李长青，“王爷，囚牛琴只是一个传说，这把琴，是根据传说制成的。”
“不错，虽然囚牛的模样吓人了些，但却感情细腻，心怀山河湖海。当年我用这把琴演奏，还有闺秀被吓晕了过去。”
苏倾城抽了抽嘴角，因为一把琴晕了过去，谁家姑娘这么夸张。
“本以为你也会被吓到，没想到你没惊讶于它的外形，反倒因为知道它的来历被吓住了。”
“其实，您刚刚揭开布的时候，妾身还真以为是用囚牛的筋骨制成的那把呢。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传说毕竟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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