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沉气一叹,耸肩摊手。
“那就休怪武铭无理了。”
古剑脱鞘,手腕翻转直指秦若。
动武,是在得到秦若那句肯定回答后就预谋在心中的计策。好男不和女斗,这样的屁话不知是祖上谁传下来的。就算他那个规规矩矩的爹守得,武铭可半点守着的意思都没有。
刀光剑影,武铭剑意凌冽。
一簇簇剑光浮略,专挑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下手。抢到了先出手的机会,武铭可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剑锋所指,皆是盲点。
年少的小公子,一肚子算计。
从进屋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就酝酿了动手。
“姑娘是算准了我会夜探啊”
这句在初初听来只是感叹的话语,早就包藏了明知故问。他要确定是,是这制香少女意图。
第二句出其不意的讨要灵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世人都知他武铭爱木成痴,只要能让秦若有一瞬间的恍惚就是他挣来的机会。
先出手的机会。
所以,从推开这扇门开始,武铭就将秦若当成了敌人。
恰恰相同,秦若也没有半分小觑这位小公子的意思。
九州异志,能上此书的人物又由谁会是真的弱呢?倘若全信了书中所言,只怕秦若今日还真要败在这小公子手下。
较武,不只是实力的成分。
若是两人级别相差太多那自然无甚可说。可向秦若这样和武铭差不多境界的功力,那两人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更遑论武铭人小鬼大,一肚子的坏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是条出人意料的计谋,倘若不是秦若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只怕还真要吃了哑巴亏。
打斗进行的十分短。
这是从时间的方面来说。
有多短呢,就是那武铭看到的第一个屋中,顾西河倒酒入杯,再一饮而尽的时间。烈酒划过喉头,秦若和小公子的打斗告一段落。
无他,武铭剑花一挑,收剑入鞘。
“不打了,不是你对手。”
他闷闷嘀咕。
抢了先机,招招出奇。
在这巴掌大的小屋中,却依旧没能耐秦若何,以这人的角度去看,可不就是白费力气,出力不讨好的事吗。
小公子不愧是小公子。
想的比谁都开。
你看他攀了桌沿,两臂一撑屁股蛋就压在了桌面上,侧首相望,唇红齿白。端得是一派不羁,八分潇洒。汗都未落一滴。
“说吧,引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际,才算是真的进入了正题。
按照小公子自己的想法,面前这人打不过,他人又在人家地头上,适时低头是为识时务。
道袍轻扫,引得红烛一颤。
秦若顺其而望,淡道:“你可曾听过补魂一说?”
九州大陆,抽魂补魂唯武灵轩得其真谛。
秦若这出蹩脚得没什么含量的戏码,所求便是从这位小公子口中得到些有用的办法。
补魂的办法。
寅虚和子冲,两缕魂魄可没时间让她慢慢找办法补救。最快的,也是最便捷的途径就是亲自掬了这武灵轩山上下来的人,问上一问。
先前也不是没抓过武灵轩下山历练的徒子徒孙,可惜那些人虽顶着武灵轩的名号,却对这神魂一说知之甚少。无法可想下,秦若铤而走险放出了隐居在此的狻猊兽。
制香,虽是掩饰身份倒也是她如今必须负责之事。
狻猊,喜烟。
为了不让这兽性大发,祸祸了东麓百姓。秦若独自取灵木,制檀香。日日供奉那胃口如无底洞似的狻猊,这才保得东麓虽有凶兽出世,却无人遇害。
武灵轩自忖九州名门。
狻猊问世,必会派人来剿。对付这种上古凶兽,武灵轩自不会派那些徒子徒孙,合了秦若的意此番来的正是武灵轩首徒和将来的掌门。
顺理成章,一步步的诱。
引发了这位小公子的兴趣,秦若守株待兔。
等来了他的夜探。
交谈至今,兜兜转转终于能问一声补魂之事。
她问:“你可曾听说过补魂之事?”
武灵轩掌门的继承人,若是他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那个,秦若便打算将他折磨得皮开肉绽。
总归,是入了她的家门不是吗?
小公子侧垂的头颅歪的幅度更大,声若甘泉。“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歪门左道。”
疑惑归疑惑,武铭倒是对秦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反正命在人家手里捏着,技不如人。傻瓜才会在这节骨眼上惹人烦。
“虽说山中藏书不少,可我只是粗粗通读了一遍。”
他答的细致,仿佛随着他的话语眼前就展开了这小公子扣着书简嫌弃得紧的模样。
秦若目不转睛盯着那快要燃到尽头的红烛,“我需要它来救人。”
救寅虚,救子冲。不论是不是歪门邪道,只要能让昏迷的两个人醒过来,秦若就心满意足了。
“救人?”小公子想到补魂之说所需要的那些东西,默默咽了口口水。
“这抽魂之法伤天害理,就连魔教都不会用来害人,九州上怎么可能还存着失了魂魄的人呢?”
话问到这,小公子自己打了嗝。若是没记错,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被抽了魂魄,而使出这手段的正是他们武灵轩。
……
武铭脚尖一点,站姿烨烨。
“你和那先天魔体转世的孩子,是何关系?”
他眼中动容。
先前是没想到,一旦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秦若请君入瓮的戏码就显得太好猜。
合着是为了从他这套到补魂的讯息。
少年神色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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