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明老太太气得身子往后仰倒，青禾眼明手快，忙和简简一人一边，扶住了她。
“祖母，江寒月并不喜欢我，他心里有人。”明别枝一字一句，语气坚定，“而我，心里也有了别人。”
“啪”！
明别枝脸上浮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倔强地瞪着祖母，又道：“您就算打死了我，我也不回京城，不回江家！我这辈子嫁不成尹爰息，那么宁可孤独一生，绝不再勉强自己。”
碧砌方才也惊呆了，这时回过神来带着哭腔道：“姑娘，你别说了！老太太被你气得脸都白了！”
“你给我滚出去！”明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指着明别枝的脸，勃然大怒，“我没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孙女，给我滚！”
“祖母，我先搬去客院暂住，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解气的话，搬到外面也不是不可以。”明别枝走到门口，定定地看着明老太太，抿紧了嘴唇。
青禾见祖孙之间突然剑拔弩张起来，忙赶过去拉明别枝道：“奶奶也别这么倔，都是至亲，老太太说您两句又怎么了？”
“让她走！”明老太太突然爆喝一声，道，“让她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回来！想不明白的话永远别进这座院子，我权当你死在了路上！”
简简从未见过老太太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浑身一哆嗦。眼角瞥见那边的大姑奶奶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心里一软，觉得老人家这话委实过于严重了。
“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话赶话了么，一会儿大姑奶奶就转过弯来了。老太太别动怒，您气着了的话，大姑奶奶就该心疼了。”
“她但凡想得到我一点，也不至于说这样的混账话！要是江寒月现下死了，她想改嫁给谁都可以，不然就给我乖乖地回京去！”
明别枝抬起手臂擦去眼泪，道，“我绝不会再离开竺州半步！我为什么要守在一个全然不爱我的人身边，却放着将我疼到了心里的祖母不顾？我为什么要去那座冰冷的府邸仰人鼻息，而不能在这个到处都是温暖的家里活得自由自在？”
碧砌也听得急了，她陪着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没见过她这样顶撞老太太，于是拼命拉着她往外走。青禾一边安抚明老太太坐下，一边朝外喊：“我收拾下东西，一会儿过去！”
“气死我了，这死丫头！还不如阿晓来得省心！”
简简一边替明老太太顺着气一边打趣道：“起先您不也嫌二爷不懂事非要娶个丫鬟么？照奴婢看啊，大姑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好好的女孩家嫁了过去，为什么要受这种气？江家有权有势又怎么样？就能欺负人了？”
“你懂什么！女子出嫁叫归家，伺候公婆理所应当。”
简简笑道：“可给大姑奶奶气受的明明是姑爷啊！您想啊，姑奶奶一个人在江家，身边除了碧砌都是外人，偏碧砌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奶奶连句贴心话都没处说。您看她刚回来的时候那个面黄肌瘦，那个憔悴，您不心疼我都心疼。”
明老太太苍白的发丝忽然颤了颤，靠在椅背上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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