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样子出了花园,你以为就不会有流言蜚语吗?”
江寒月松开她,整了整衣裳坐下,从怀中掏出件东西搁在石桌上。任风回鬓发散乱,捡起一看,原来是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春色满面,眉眼中荡漾着水光。早上精心涂抹的口脂晕染得到处都是,好像一张吃了西瓜没洗过的脸。
“都怪你!”任风回羞臊不已。花园离她与江清月的院子还有一长段路,怕是免不了遇到人。
“再让我亲一口,我就帮你想办法遮掩。”
任风回扫了眼墙角的一个木箱子,边走边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么!”
江寒月见她识破自己的布置,笑着伸手去拉她。任风回大约是有些腿软,江寒月的手还未及触碰到她,她的身子便已倒入了他的怀里。
屋外那人听得好像是呆住了,绝丽的脸上接连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那双眸子如同燃起了火焰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把这间屋子连同门口的木芙蓉都烧成灰烬。
“你就不怕别人说我们乱伦吗?”任风回声音粘腻,呓语般哼了一声。
“反正在江家,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江寒月心愿得偿,只觉得今生之乐莫过于此。他平素极为自制,但在任风回跟前,他就好像一个毫无城府的少年般自在。
“旁人不知道,你会没听说过姨娘与二叔有染生下小米儿的事?”
任风回掩住他的嘴唇,埋怨道:”别胡说,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如小米儿一般凄惨。我们的孩儿是正室嫡出,将来继承家业,光宗耀祖。”
“小米儿?”
芙蓉树下,那条玉色身影靠着墙,无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她记得那日汪姨娘提到这个名字时,敏儿如临大敌。
“只怪我当初天真幼稚,错信了人。江寒月,你占了红轩还不够,就连弟妹都不放过.......”
屋外之人正是明别枝。她今日离开自得堂后便去了听风院同汪姨娘说话,不过汪姨娘一向言语无味,她有些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告辞出来。
听风院在江府的后巷边,她转头一望,就看到后巷尽头一树红花亭亭玉立,不由起了赏花的心思。
原本远望也不是不可以,谁知竟让她看到玉醅守着花园后门在打转。青禾假作闲谈去与玉醅聊了几句,打听到任风回一个人进了园子。
这就有趣了,如果是闲逛的话,没必要把玉醅甩下吧?明别枝不知怎么就记起当初从江浸月口中听到的一言半语,于是让青禾稳着玉醅,自己独自奔赴花园去探个究竟。
果然捉到了奸,还附赠一桩私隐。
明别枝摇摇头,攀下一枝芙蓉。她当然可以闯进去坏了他们的好事,不过这样一来未免扫兴。她对这一大家子都没什么好感,不如看看事情的走向是不是能如这二人所预期那般顺遂。
“这对母子还真是一脉相承,一个偷弟妹,一个偷小叔子。”明别枝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只带走一枝芙蓉。
这就冤枉汪姨娘了。
十几年前江老太太骤然去世,江夫人掌权。从此后汪姨娘失宠又失子,人就有点不清醒起来了。
汪姨娘虽然姿色不算上佳,奈何各花入各眼,江家二老爷自她还在江后身边时就瞧上了她。眼见意中人活得凄惨,江老二心疼之余便起了抚慰的心思。有天夜里,他悄溜进汪姨娘房中,与她成了事。
汪姨娘稀里糊涂地以为江绪又想起她来了,枕榻间殷勤备至。江老二尝到了甜头后夜夜求欢,直到事发。
那时汪姨娘已经怀上了孩子,数月后婴儿呱呱坠地,是个姑娘,取名小米儿。江绪这顶绿帽子戴得不清不白,但一则那是他自己的亲弟弟,二则汪姨娘在此期间全然不知情。照着江夫人的意思当然是把汪姨娘母女驱逐出府,不过江后闻讯赶来,保下了她们。
本来也没什么,这事知道内情的不多,大家就当江家多了个庶出女儿。没想到小米儿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太过顽皮,与丫鬟躲猫猫一脚踩入水池子溺亡。汪姨娘好了大半的疯病此后就更厉害了,那位始作俑者见大祸铸成,后悔之余一病不起,没几年就撒手人寰。
因此若是要说一脉相承的话,倒是江寒月与他二叔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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