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抬了抬眼睛,招手让尴尬着的儿子坐到她身边去。见他略有些委屈地边走边看着顾自同大哥说话的江浸月,江夫人皱了皱眉:儿子还是嫩了点啊!
“胡说什么呢!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见面了,一道去半溪阁坐坐?”
江浸月也不耐烦在江夫人跟前坐着,于是同江夫人告辞后往外走,嘴里犹自笑着打趣江寒月:“半溪阁你说了还算数吗?大嫂请我去才是正理!”
“浸公子既然想去,我自然是欢迎的。”
明别枝微微一笑,当先走了出去。江浸月站在门口目瞪口呆,问江寒月:“大嫂是不是太过不咸不淡了些?”
江寒月怔了怔,奇道:“你要她对你一个陌生人怎么热情似火?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你们世家子弟不都喜欢虚客套吗?分明初次见面也会弄得他乡见故知一样,我还以为所有人都一样。”
“这倒是不容易,她无情起来比我还冷。”江寒月哑然失笑,拍了拍江浸月的肩膀,“少矫情了,你第一次去半溪阁吗?”
江浸月听了这话反而高兴起来了,拍手道:“有眼光,怪不得你扔开了任风回娶她!这年头矫揉造作的女子太多,处事淡然的却不好找!”
“说得好像你是个风月老手似的!”江寒月打了下他脑袋,警惕地望望前边的明别枝,压低声音,“还有,一会儿嘴上把个门,别把不相干的人带进来。”
“怕什么,迟早会知道的。”江浸月不以为然。
碧砌跟在明别枝身边,屡屡回望,道:“那个年轻公子生得真俊俏,是谁啊?看姑爷与他关系似乎非同一般,跟旁人可没这么多话。”
“他亲娘就是名震京城的花魁,当然长得俊俏。”明别枝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脑中盘旋着一个名字。适才那兄弟二人提到了任风回,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后来的两个人的交谈声倏然低了下去,可见其中必有蹊跷。
论到任风回,除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后,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只是个代号而已。虽然来日任二姑娘可能嫁入江家与她做个妯娌,不过看江清月的年岁,这一天怕是还早。
半溪阁中的雪已被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湖石上的积雪也都清理掉了。碧砌正在遗憾的时候,突然瞧见水池边堆了个硕大的雪人,又有一应雪做的亭台陈列着,甚至还有座简朴的窄桥,恍惚便是小号的萃玉桥。
“可以走吗?”碧砌兴致勃勃地走到桥边,跃跃欲试。七轸与二鲤交换了下眼色,点头道:“当然可以,结实着呢!”
“真的吗!”碧砌兴奋地踩了上去,待走到桥中心的时候,只听得“夸嚓”一声,桥断了!
碧砌身形歪倒,斜斜地摔在那些玲珑的雪楼阁上,压倒了一大片。
“你们!”
七轸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出了院子:“我去给浸爷沏茶!”
茶水当然不用他,江浸月在半溪阁中已经坐了许久,正同他新认识的大嫂聊得开心。
明别枝在京中快一年了,十分渴望有谁给她讲一讲市井故事。偏巧江浸月生在市井,肚子里的凡尘俗事数不胜数。原本顾忌着江寒月,他还不方便敞开了说。后来前院来人让江寒月出去见客,江浸月更是如鱼得水,与明别枝一起荤素不忌,就连称呼也从“大嫂”改成了“蝉儿”。
“蝉儿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楼里最红的姑娘,风情是有了,那姿色,远不及你一半!我都替他们羞死了!”
明别枝也不生气他拿她与风尘女子比,接了话茬笑道:“真的吗?我不信。烟溪楼多出名啊,能没几个美貌姑娘镇场子?别是你没都见上面吧?”
“嘿,别说烟溪楼,就算是整个吉庆坊,哪个当红的姑娘是我不认识的?”江浸月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谁啊?我是烟溪楼的少东家!”
“那我打听个姑娘,任风回这名字你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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