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这才注意到她面色不对,便叹了口气道:“我对你的承诺不变。可无论如何,你既然进了这门,如果能同她们和睦相处,岂不是比处处受制来得开心?”
“是我糊涂了。”
她是糊涂了,她明知道江寒月性情冷漠,骨子里的凉薄其实会为了谁轻易改变的?
明别枝低头专心走路。雪地湿滑,又无可依凭,如果再不小心点的话,怕是又得摔上一跤。
江寒月见她说了句“糊涂”就再不作声,知道她心中不快。其实谁不糊涂呢?譬如他,原以为想得清楚明白,真到了这一步却又不甘起来。
七轸和碧砌守在宫门外,远远地看着二人走来,互相瞪了眼别过头去。
从今早开始,七轸的嘴就一直在犯贱,将碧砌数落得一无是处。碧砌原本想着忍一忍,奈何他不知收敛,一再挑衅。于是两个人就在雪地中吵得唾沫四溅,引得城门卫纷纷侧目。
因方才的一番变故,江寒月和明别枝便相对无言了一路。碧砌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十分好奇。
一行人走上萃玉桥,碧砌见江寒月远远在前,恐怕是听不见后头说话的,忙拉着明别枝问:“姑娘,你跟姑爷怎么了?才多久啊就成了乌眼鸡?”
明别枝横了她一眼,这口无遮拦的习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没什么,他不是一向这么阴阳怪气吗?”
“我倒是觉得你阴阳怪气。是不是皇后娘娘又提纳妾的事了?姑爷不是接受了吧?哎,赶明儿把红轩弄出去,烦死了。”
明别枝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看她,不再作声。
“大爷大奶奶怎么才回来啊?”赵管家迎面过来,见他们打算径直回半溪阁便招呼了一声,“吉庆坊的那位爷来了,夫人说都是至亲骨肉,大奶奶理应见一见。”
“赵叔辛苦。”江寒月见赵管家冻得面色发白,便知道他已经等了许久了。
“大爷客气了。”
“什么至亲骨肉?”明别枝一时回不过神来。
“至亲骨肉?八成这会儿父亲也在吧?不然她怎么想得起来‘至亲骨肉’,怕是早赶出去了。”江寒月冷笑了声,往自得堂走去。
赵管家尴尬地苦笑着同明别枝解释:“就是相爷的在吉庆坊的外室,唉,长辈的事,大奶奶就别打听这么多了。总之这位浸小爷也是大爷的亲弟弟,只是未列入相府这一代的谱牒。”
明别枝点点头,记起江寒月同她解释过这一段。不知道那位江浸月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倒是有些好奇。
自得堂内,江浸月安安分分地坐在下首,一双眼睛却不老实,东张西望,看得丫鬟们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哎,大哥,被皇宫内院的花勾住了魂么?我等了好一阵子了!”
出乎江寒月意料,江相却不在屋内。听见江浸月大呼小叫地朝他本来,他笑着挽过妻子道:“叫大嫂!”
江浸月站在明别枝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大惊小怪道:“呀,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美人儿,与大哥简直天造地设!难怪往日稳重的大哥宁可爬墙也非得见佳人一面......”
“哇,什么时候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浸哥不妨展开说说?”
江清月虽然不怎么看得上江浸月的出身,却极为羡慕他如闲云野鹤般的自在。不过他不知道,在江浸月眼里,江家只有一个活人——或许如今多了一个。
“清儿过来,这种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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