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看着虽也是金灿灿的,但软绵绵的没一点劲道。明新霁站在大门口,伸了伸懒腰,望见远处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他踮起脚又张望了一阵,车队越来越近,打头的似乎就是江家的马车。可是左看右看,却没看到马和轿。
正犹豫时,车队停了下来,他看到江寒月掀起车帘跳了下来。
“姐夫,大姐姐的轿子呢?怎么你是坐马车来的?”
“你姐姐在车里呢!”
明新霁皱着眉嘀咕道:“这于理不合吧?”
“切,一个好好的少年人,怎么跟个食古不化的老头似的,哪来那么多规矩。”
江寒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眼角门方向。
初管家早就守在角门口,见状便招呼着车队进了车马院。明别枝扶着碧砌下了车,径直往内院去了。
江寒月眉眼含笑,看着车队全都进去了,这才问明新霁道:“阿晓呢?在里边迎他姐姐?”
“阿晓前晚上受了凉,昨日一天都没出院子。方才东石过来说打算晚点出门,避一避寒气。”
江寒月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弱了些,得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他瞧瞧。”
明别枝在柳嬷嬷的引领下走过竹林,忽然停住了脚步。
“碧砌,我才走了两天吧?怎么恍惚跟阔别了数年似的,陌生得厉害?”
碧砌正摸不着头脑时,柳嬷嬷捂着嘴笑了起来。
“才两天功夫,怎么会陌生呢?想必是大姑奶奶在江家乐不思蜀,都忘了娘家了。”
明别枝就佩服柳嬷嬷的本事,明明阴阳怪气,语气却平和得很,好像她一向就这么说话似的。
“哎,嬷嬷有姐妹吗?”
明别枝眨眨眼,看着柳嬷嬷那张笑得菊花一般的脸。
柳嬷嬷愣了下才答道:“老婆子是有个妹妹,不过早在前年便过世了,如今就我老婆子一个了。”
“哦,看样子是我走眼了。我见江家的袁妈妈说话尖酸刻薄,还以为与嬷嬷同根同枝呢,不然何以如此相像?”
“大姑奶奶若是嫌老奴不会说话,老奴不说便是,何必这样嘲讽老奴?”
明别枝龇了龇牙,笑道:“嬷嬷若是看我不顺眼不看便是,何必勉强自己去讨这差事?”
柳嬷嬷闻言绷紧了脸,气鼓鼓地一溜小跑,往流芳堂奔去。明别枝在后喊道:“嬷嬷别急,我不渴,不必急着去倒茶给我!”
“姑娘真是促狭,仔细这老货给你下绊子。”
“怕什么,我又不在这里待着。”
二人说笑着走到岔路口,碧砌见她脚往遮墨院的方向挪了挪,知道她的意思。
“姑娘是打算先回遮墨院去?”
“算了,去流芳堂吧,省得一会儿她又有话说。虽然我没什么可怕的,但难免多费唇舌。”明别枝想了想,转身往流芳堂的方向走去。
“你以为,遮墨院还是你的吗?”
流芳堂高高的院墙边,明汀兰一身鹅黄袄裙站在那里。阳光如碎金一般洒落,在地上未化的白雪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光点。
“三姑娘。”
碧砌屈膝行礼,跟在明汀兰身边的绫儿也迎上来,唤了声“大姑奶奶”。
明别枝见她眉目中隐含着挑衅的意味,便知道虽然自己仅离开了两夜,那处房舍已经物归原主了。
“原本就不是我的,回到你手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我搬进去的时候桌椅颇挪了点地方,不知道这两天你有没有来得及习惯?”
明汀兰脸色白了白,嘴角下垂,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怎会习惯呢?单这不到两天的功夫,她的膝盖上便已被磕出了不少红印子。
明别枝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得意地扬扬眉,往流芳堂中走去。
明夫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上位,面上已有了不耐烦之色。明别枝只作不知,照规矩行了大礼,又与明晨曦见礼。
碧砌走出门外拿出红封,一一给早已守在院外的丫鬟仆妇派发赏金。
“大姐姐回来了吗?”
明清晓急匆匆地冲入流芳堂,一眼看见明别枝坐在明夫人身边,低眉顺眼地在同她说话。边上明晨曦满脸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好像明别枝身上忽然长出了一朵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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