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婳才明白他为何忙得这样。原来除了北巡。又要议官制的事。那事情从年前就有传言。看来如今是定下来了。
方若婳退回后堂。让人备了汤饼。架在暖锅上热着。等面都烂透了。闵博延才回来。
他换了衣服。到案边来望了一眼。方若婳忙:“这个太烂了。不合你的口味。我叫他们换了来。”
闵博延笑道:“烂有烂的好处。味道都进去了。”着自己动手舀了一碗出来。
“仔细烫。”
方若婳叫得迟了。他被烫着。“滋滋”地吸凉气。
宫女宦官们都不在跟前。方若婳轻声笑道:“像孩子一样。难道饿成这样了不成。”
闵博延道:“议了这半的事。是饿了。”
“议出结果了吗。”
闵博延长长地舒了口气。枕了一只手。躺在榻上。道:“算是吧。”
“这么。你是真的打算大刀阔斧地干了。”方若婳问。
他点点头。
方若婳用勺子舀起面汤喂进他嘴里。
他挪动一下身子。凝视着方若婳。“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唱对台戏了。”
方若婳不响。
闵博延笑道:“你想就吧。话掉人胃口可不像你。”
方若婳瞪他一眼。“我可一个字都没。”
“你脸上写着你有话。”
方若婳叹口气。将碗放下来。然后:“我是担心你。”
是。到底方若婳只不过是担心他。他一个人。尽管痛斥方若婳家子气。但什么家国下。历史进程。对方若婳来有什么要紧。
“担心我什么。”闵博延看着方若婳问。
“你……”方若婳语塞。
“什么。”他追问。
方若婳吸一口气。“博延。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结果。也许跟你想的不一样。”
闵博延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不动声色地问:“哪里不一样。”
“你。你想和那一张网斗斗看……”
“没错。”
“你想过你也许斗不过他们吗。”
“没想过。”闵博延干脆地回答。
方若婳就知道。
“但是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斗不过。”
方若婳不能回答。因为方若婳知道结果。
“因为……”方若婳一边想。一边。“就算皇帝。你也不能一个人做事呐。”
他笑笑。“那自然。”
“你需要人帮你。也不能让别人白白地帮你。也得顾忌人家。给他们些好处。”
“如果他们值得。我自然会给他们的。”
“可是如果你一下子把别人都踢开。也许……嗯。我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壶开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浇下来。也许会烫伤。很疼。但是疼过了。终究也就好了。可是。如果一下子全倒下来。那么。不定人就给烫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他淡淡地回答。
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只是明白。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做什么徒费唇舌。不如由着他去。反正没有任何差别。方若婳生出自暴自弃的颓丧。
但是由着他去。未来……方若婳不愿意看见那个未来。谁能保证方若婳能在那之前穿回去。不不。方若婳根本不想穿回去。就算再糟糕。方若婳也希望一直陪他走下去。方若婳的人生里已经有他。无法剔除。
方若婳极不甘心地:“我并不是要劝你放弃。”
闵博延施施然道:“你当然不是。我知道。”他着。伸手将方若婳拉到他身侧。方若婳力气和他差得远。被他一带就倒过去。
方若婳的头枕着他的上臂。他侧过脸。刚刚好可以吻方若婳的头发。唇与发丝的触觉总是异常柔软。若有若无。
有宫女挑一下门帘。探探脑袋。立刻又退出去。轻微的脚步从廊下经过。像风。绵绵拂过。
谁能够在这样的气氛里。那些个枯燥的政事。
在闵博延的眼里。方若婳尚不是一个可以在这些事上给他建议的人。
“博延。你为何喜欢我。”无缘无故地冒出这问题。甚至没有经过大脑。
闵博延沉默。方若婳仰脸去看他。他认真地在思考。
半晌才有结论:“我不知道。你可否给我提示。”
方若婳失笑。“你都不能回答。我又怎样知道。”
他支起头来。仔细端详方若婳。“当然你极美。但是美人易求。不足以让我眷恋你这么久。”
“那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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