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狱卒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白时尧心道:“看来他们还不敢把他饿死,要不尸检的时候,蓝思甜发现他是被活活饿死的,非得杀了他全家不可!”
狱卒进来把食盒放到了方桌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馒头,和一个竹筒,狱卒二话不说,拿起馒头就鲁莽的往白时尧嘴里塞,也不管他能不能吃得下,会不会噎着。
不过白时尧也是饿惨了,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那个馒头,又被狱卒灌了几口水,肚里虽不是十分饱,但也不至于饿得难受了。
这一顿之后,再吃下一顿就又是三天以后了,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
每每到了夜里,孤单感就会加重,比起身体所承受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要难受许多。以前他虽没有兄弟姐妹,但总有一帮朋友相陪伴,过得也算潇洒滋润,过惯了这种生活,如今却要适应连一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境遇,确实是艰难的很!不仅如此,一到夜里,他就会胡思乱想起来,父亲的死,何叔的死,谢飞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一个个血淋淋却又鲜活的画面涌上心头,叫他痛苦不堪。
一连数月,都是如此。白时尧三天才能吃到一顿饭,再加上每天晚上的精神上的折磨,身体已经渐渐吃不消了,以前白皙圆润的脸庞,现在已经消瘦不堪了。
白时尧有气无力的被捆在柱子上,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何必要受这份罪,何必要做遵纪守法的老好人,正如谢飞所言,这个朝廷已经不再值得人拥护了!
数月过后,最寒冷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天夜里屋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白时尧闭目聆听,兴许是孤独已久的缘故,连窗外的雨声都听得入迷。
正在此时,屋外响起了一串匆忙踏雨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心绪,这么晚了又是雨夜,究竟是谁会来到这里?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白时尧奇怪,若是这狱卒来此,断然不会进来之前还要敲几下门,要是谢飞的话,就更不可能了,他只会谨慎的再谨慎,全然不会弄出半点声响。
白时尧还未应声,屋外人开始说话了:“我外出迷路,不小心误闯此地,想借方寸之地歇一下脚,不知可否?”
哦,原来是个求避雨之处的人,听声音还是个小姑娘,白时尧踌躇着,不知要不要她进来,若是不让她进来避雨,她很有可能会因此得病,若要是叫她进来,万一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吓到了怎么办?
“屋外雨大,我只想避一下雨,待雨停了,我自会主动离去,不会打扰主人良久的。”
乞求的声音再次想起,白时尧叹了一声:“哎,进来吧!”,既能走到这里来,便是有缘之人,要她看见了也无妨!
那女子闻言,推门进入,她衣着单薄,外边只穿了件夹层长袍,这里的天气即使过了寒冬,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大多数人还穿着棉衣,女子被雨淋湿,推开门后,先是转过身去把身上的雨水拧到屋外,又甩了甩被雨水浸透过到长发里的雨水,才转过身来。
屋内没有任何可以借光的地方,几乎是漆黑一片,女子摸索着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低声问道:“主人是否可以点上一盏灯?”
此问,白时尧有些尴尬,他自己不是自由之身,绑在木柱上不能动弹,要想点上蜡烛,恐怕还要女子自己动手了。
他讪讪的笑道:“我不能动弹,姑娘”
说道“姑娘”,其实白时尧也不知应该以什么称呼来叫这位不速之客,听声音只能听出是个女人,但多大年纪?出阁没有?是否只是声音显小,但人已经年事已高,要真是这样,用“姑娘”来称呼她,就显得太过轻浮了,他有诸多担忧,想来想去,干脆把称呼去掉了。
“我行动不便,你往前再走两步,书案上放了几只蜡烛,你自行点上吧!”
那女子按照白时尧的指示,终于在书案上摸着了几只蜡烛,她将蜡烛点燃,放于桌上后,才开始观察这屋内的情形。
冒入此地,实属无奈,刚刚心中甚为担忧这屋主人是好是坏,会不会对她造成威胁,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这屋内不像有人常住地样子,而刚刚同他说话的人,竟然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她讶然道:“你是这木屋的主人?”
白时尧点点头,道:“也算是吧!”
这时他也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长相,确实人如其声,是个名副其实的姑娘,她被雨淋过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眼神因为陌生的环境和被他这幅模样吓到,显得有些慌乱。脸色也因为身子冷的厉害,而显得苍白,她貌不惊人,朴实无华,看打扮应该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姑娘直勾勾的盯着白时尧看了一会儿,白时尧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道:“既然来了,就随便坐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
姑娘被这一句话,拉回了现实,才发觉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妥,她满心疑惑,却又不好发问,便道:“你若绑在这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把绳子解下来。”
白时尧双手被吊在屋顶,身子被绑在柱子上,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是时候下来活动一下了,其实即使没有姑娘这句话,他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撑开绳子偷会儿懒。
他道:“那就劳烦了!”
姑娘走近他,把他身后的绳子给解了下来,可是手上的那个绳子,由于绑的过高,姑娘够不着,白时尧便只能自己动手了,他双手轻轻一撑,绳子像是有张力一样,没断开,但是间距变大了,白时尧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脱开了。
姑娘见状不解,问道“既然公子有这种本事,为何还要在这里受这种罪呢?”
白时尧道:“我还没想着离开这里,所以撑开绳子倒是难不倒我,但每次再要自己钻进去,却很费事,所以我一般不这样做。”
两人围着书案坐了下来,姑娘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囚衣,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吧?”
白时尧刚刚已经回答了“算是”,这次姑娘又问起,他倒不知如何作答,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你即是罪犯,却为何在这里服刑?”
白时尧笑道:“姑娘还不知道你来的这个地方是哪里吧?”
姑娘疑惑,道:“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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