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伴同宿,青山深处,色映晚幕,月影照径出,乌蒙江上飞白鹭,西陵渡。
晨风吹动,谁家旗鼓?登临人北顾,当年来时路,千秋过往尘与土,应如故。”
三日后,朝会在垂拱殿如期举校
“宣,唐国使臣温晖觐见”
温晖比以前胖了些,倒是更加富态了,听了宣号,快步上前跪在地上,韩重登和另一个年轻人一道跟在温晖后面,也跪了下来。
“下邦使臣,礼部侍郎温晖,拜见大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跪在殿中的三人起身,温晖独自上前,拱手奏曰:“启奏陛下,我主命臣觐见,奉上玉如意一对,紫珠十粒,白珠百粒。黄金百两,白银一万两,江南春茶十车,海贡十车,酒器百件。并有我主亲笔奏章一封。”
赵老大气色很好,李唐称臣,这是莫大的功绩。他微微抬手,张德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从温晖手中接过贡单和奏章。转身走上台阶,拿到赵老大面前,躬身奉上。
赵老大翻开贡单看了看,点零头,放在一边,又拿起李煜的亲笔奏章。
“臣居江南,久慕中原,向来多有误会,以至兵戈。窃以为同为汉族,共是唐后,自当不使国中霍乱,百姓流离。今遣臣属,进贡朝拜,聊表思慕,以叙仰渴。奈何荒州水重,山高路远,不能尽听意,实为惶恐。陛下坐拥中原,更连陇,蜀。当复河山,使燕云重归,河朔再回。臣守江南,为陛下镇夷,待下太平,自当亲至,以明心迹。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老大微笑着放下奏章,看着温晖问道“朕听,你是林仁肇帐下幕僚?”
温晖面色不变,拱手回道“前番追随将军,如今已经解甲从文。”
赵老大笑着道“当年林仁肇何等英雄,数次北伐,哪怕身死,仍能保江南无虞。却横遭不测,朕觉得李煜过于薄情了,卿家以为自己比林仁肇如何?”
温晖恭敬的答道“微臣不及老将军十之一也。”
赵老大笑了笑,看着温晖身后二人问道“韩重登是那一位?”
韩重登微微躬身“启禀陛下,微臣便是。”
赵匡胤指着曹彬问道“此乃大宋枢密使,淮南一战,朕听你与一个叫向温的,内外夹击,抵抗威,方致一时退散,是也不是?”
韩重登毫无惧色,拱手答道“陛下圣明,各为其主,微臣无愧于心。”
大宋朝臣们坐不住了!这算什么?上了案板的鱼肉还敢如此嚣张?
薛律大官融一个跳了出来“真是狂妄无礼之徒!奸猾狡诈,侥幸胜我大宋一筹,竟得意如此!陛下,臣请诛杀此贼,以正威!”
方以儒更是挽起袖子上前,要打韩重登,被几个相近的朝臣拉住,忿忿喊道“竖子无礼!教你有来无回!”
韩重登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又望向赵老大,拱手道“陛下,微臣并非卖弄本事,只是据实相答,怎么,大宋官将,战场上技不如人,只能在这殿中逞英豪吗?”
赵老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唐月轻仔细捕捉到了,立刻出列答道“陛下,微臣以为,韩大人所言不错。”
“什么?!”
“唐月轻,你哪头的?!”
“怎的帮仇敌话?”
赵普和楚昭铺四目相对,互通心意,皆闭口不语。晋王气定神闲,望着地面上的砖块思索。
“你觉得他这般得意,以击败大宋为荣,不算有罪?”赵老大脸色愠怒的看着唐月轻。
“若是微臣到了江南,江南国主起江淮之事,微臣必定也是同韩大人一样的回答。”
……
这话一出,喧闹的朝堂安静下来,是啊,若是我大宋官员到了江南,难道要因为畏惧,卑躬屈膝吗?这样一想,有些朝臣看向韩重登的眼神中,渐渐有了敬佩之情。
赵老大脸色好看了些,这话确实在理。
唐月轻刚刚扭转了风向,薛律冷笑着道“陛下,莫要被贤侯的花言巧语骗了!臣前些日子去百岗山游玩,还碰到他同这位韩大人一道游猎,微臣不敢质疑贤侯忠心,外通江南,但却要参他收受使臣贿赂,私交甚过,情于公事!”
“嗯?”
“什么?!”
“同他邦使臣一同游猎?”
唐月轻扭头看了看薛律,薛律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别过头去。
正在这时,高处恭出列,楚词出列,齐齐答道“陛下,微臣当时也在!”
和唐月轻相熟的,纷纷出列,包括谢臣杰,胡望宣,孙承恩都出列,正在这时,薛居正缓缓走到唐月轻前面,跪了下来:“陛下,薛大人得那日游猎,老臣亦在。”
只是唐月轻和韩重登游猎,那就有外通敌国之嫌,这么多人,甚至吏部尚书都在,那就是普通的游玩,邀请韩重登参与,这只能明大宋的气度宽广,而不是薛律得那么龌龊。
“贵使觐见,我等邀请他一道,增近两国之谊,薛大人觉得不妥?”
薛律张口结舌,本想借着先前探知的消息摆唐月轻一道,不想如今竟被反客为主,看着赵老大不善的眼神,薛律慌张的道“我竟不知,错怪使臣和贤侯,实在是……实在是糊涂!”
赵老大不咸不淡的打打圆场“行了,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各自回到队列,赵老大饶有兴趣的看着韩重登。
“朕原本以为唐卿少年才,是独独一份,今日见了卿家,不卑不亢,临危不惧,才知中国有人,英才辈出。朕听唐卿与你数次战场交手,如今见了,亦能化干戈为玉帛,难能可贵,战场上不留情面,卸甲后把酒言欢,实在是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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