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战场上,唐月轻和林仁肇你来我往,激战数次,都以平局收场。唐月轻多次使用老王头的计谋,准确的预测到林仁肇的行动,加上唐月轻自己本来就酷爱《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演义这些军事文学巨著,记下的东西也不少,虽然运用的很生硬,可依样画葫芦的用上,也不至于落了下风,双方就这样从一月一直僵持到三月。
唐月轻以前就感觉老王头不是一般人,尤其在那次庭院对答中,当时的画面记忆犹新。唐月轻看他年老,想来对郭威的往事应该有些了解,唐月轻想通过老王头了解一下,关于郭威这个苍天都妒忌的英雄人物的事迹,但提到郭威,老王头明显情绪明显有些变化。那个时候,唐月轻就猜想这老头不是简单人物。如今见他用兵的手段,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不过他自己不说出来,必定是有难言之隐,一来自己是个晚辈,二来要依靠他的本事,三来唐月轻也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二人心照不宣,同力合作。
他们合作的很愉快,对面的林仁肇却头疼的厉害,打了一辈子仗,除了面对赵匡胤之外,他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胜不追,败缓退,这个唐月轻,给他的感觉就像只缩成一团的刺猬,想尽办法也无处下嘴,这也就罢了,它还不停的往自己身上刺……
这个时候,西川投降后的事情已经料理结束,王全斌押着蜀国君臣,率大军回京。僵局被打破了,呼延赞,王师定率四万人马增援唐月轻,林仁肇见形势不妙,留向温,周今启率三万徽州军驻庐江,镇守淮南,下令撤军。
唐军退往金陵,林仁肇身影落寞的立在江边,须发皆白,随风飘扬,此生注定无望中原了。这一回去,便再也回不来了。他一身便服,在韩重登和温晖的搀扶下,望着江北,目光混浊,两行泪顺着被岁月雕刻的脸庞落下,身子佝偻,满目沧桑。
韩重登和温晖都默然不语,良久,温晖开口道:“风大的厉害,太尉,回去吧。”
林仁肇闭上双眼,喃喃道:“回,回吧……”
而另一头的唐月轻率兵进入寿春,被围困五个月之久的高处恭,率领寿春兵将和地方官迎接唐月轻,一见面,唐月轻看着高处恭消瘦的脸庞,便心痛不已。
寿春城因为有过被围困的先例,所以常备了粮草和物资。这一次倒不是很惨,只是高处恭精神和肉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嘴唇干裂,头发散乱,二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宋军和寿春百姓都静静看着他们,唐月轻举着拳头在寿春城门大喊:“我们赢了!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一时间,欢呼声响彻天际!
“陛下万岁!大宋万岁!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汴梁城,垂拱殿。
孟昶和花蕊夫人跪在殿中央,神色黯然。众臣喜气洋洋,议论纷纷。赵匡胤上殿,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众臣纷纷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孟昶,说道:“前番相召,卿家为何不来?”
孟昶声音沙哑的答道:“罪臣无知,违抗天命,以至如此,陛下恕罪。”
赵匡胤心里高兴,满意的点头说道:“你虽胆大妄为,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是宋臣,朕亦不加害你,传旨,拜孟昶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赐官邸一座。”
张德将印信,官碟捧到孟昶面前,孟昶跪着接受,口中答道:“罪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匡胤看着花蕊夫人说道:“你是……”
孟昶答道:“回陛下,此乃臣妻。”
赵匡胤看着花蕊夫人良久,说道:“你们平身吧。”
夫妻二人起身,退到殿门口,垂立在侧。枢使曹彬出列奏道:“启奏陛下,江淮传来消息,唐月轻与林仁肇数次交锋,皆是平手,及至今日,林仁肇探得我大宋平蜀后,率兵撤了回去。寿春之围已解,各地唐军纷纷后退,只有江夏李雄攻取了武昌,武昌太守童镇守城而死。”
赵匡胤拍着龙椅怒道:“李煜真是胆大的很,多次趁着中原有难,寇犯我境,来人呀,派人传旨给李煜,即刻来汴梁朝拜,否则大军兵临城下,悔之晚矣!”
这时,有宫人来报:“陛下,江淮加急!”
大宋君臣的心都被提了起来,赵匡胤说道:“呈上来。”
张德从宫人手中接过加急,低头放到赵匡胤面前,赵匡胤打开,是唐月轻的亲笔书信,看完后赵匡胤脸色不太好,盯着信良久不说话,赵普问道:“陛下,可是江淮有变?”
赵匡胤面色复杂的说道:“唐月轻率万人马南下,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庐江,一路攻打徽州……”
“什么?!”
“能战胜林仁肇已是侥幸,他竟如此轻功冒进?!”
“到底是少年人,不够沉稳啊!”
符昭信出列奏道:“陛下,唐月轻年纪轻轻便拥兵自重,日久恐怕……”
“荒唐!”大胜归来的王全斌怒斥道:“林仁肇兵指淮北时,不见符大人主动要求退敌,今日唐月轻乘胜追击,符大人却好似才智过人一般,对前方将士既捅刀子,又使绊子,好像看透了局势一般,既然如此,符大人何不去大名府,收回沧,定二地,还有那燕云十六州?”
大家都知道符昭信是嫉妒唐月轻功劳大,而且还打过他儿子符长苏,但王全斌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情嘲讽中书门下的大臣,有些坏了规矩……
赵匡胤思忖着说道:“罢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当务之急是稳定蜀中局势,尽快派官员至蜀,等一切步入正轨,再议其他。”
这就是放任的意思了,不过明眼人还是看出赵匡胤对唐月轻有疑虑。
孟昶带着花蕊夫人到赏赐的宅子安歇,谁知二人到了才发现,竟然连一个仆人丫鬟都没有,孟昶气的握拳不语,花蕊夫人拉着他的胳膊,头依靠在孟昶的肩上说道:“陛……夫君,不必在意,咱们买了首饰,换些针线物什,织布贩卖,也能够糊口,如今寄人篱下,这委屈还得受着,不能有怨言。”
孟昶叹了口气,看着花蕊夫人,苦笑道:“只是委屈了你……”
“能和夫君落户市井,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妾身已经很满足了。比起帝王家的尔虞我诈,妾身更喜欢和夫君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孟昶握着花蕊夫人的手,心中微微感动,权势财富,过眼烟云,生命中最危急的时刻,花蕊夫人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边,如今落魄至此,依旧是她对自己不离不弃。情谊暖心,孟昶放下了悲愤,拉着花蕊夫人收拾屋子去了。
谁知第二天,不幸就降临在这对苦命鸳鸯身上,下午时,宫中来人,言说宋皇后相召,要花蕊夫人入宫请安,花蕊夫人安慰好孟昶,便随着宫人进宫,一进宫,便被送到延福宫,花蕊夫人左等右等,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急忙起身恭候,进来的人不是宋皇后,而是赵匡胤。
花蕊夫人吓的俏脸失色,急忙低头道:“罪妇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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