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重复了一遍,那李贺又大声道:“燕王就国不久,便遭兵败,如今更是妄图以一国之力,独抗胡虏,是否不自量力!”
白厚栩道:“驻守边疆,乃是天子教予孤的重任。或许不自量力,但却不得不为,否则孤何以为一国之主,为大周之一方诸侯?”
顾忠厉声喝道:“燕王言,小子放肆!天子以边疆重任授予孤,哪怕万般危噩,孤也自会一力担之。孤乃天潢贵胄,上承天意,不同凡俗,岂有丝毫不自量力之处?若再敢胆大包天,出言冒犯于此,汝定当死于斧蹀之下。不怪孤言之不预也。”
顾忠说得声色俱厉,配合他那一副阉人嗓子,自有一股凛冽的杀气充盈四方。李贺闻言骤然汗出如浆,全身战栗,双腿颤抖,不敢再多说一字。大殿之上的燕国文武见他的窘样,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白厚栩淡淡的瞥了一眼顾忠。
顾忠的眼角余光感到身旁座上射来的眼神,心中立时一凛,模样依旧目不斜视,傲然俯视着堂下的几个大周州官,但嘴唇几不可查的微动,声若蚊呐的问道:“殿下,老奴可有失言之处?”
白厚栩微微摇头,跟着轻声说道:“没有,你说得很好,继续。”
顾忠心中陡然一喜。
这段时日,他在白厚栩面前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屡做屡错的感觉。平日里想来,顾忠是辗转反侧,坐立不安。此番还是他这些日子里,头一回从对方口中得到赞许,一时间心里有些喜不自禁。
白厚栩轻声问道:“曹州单雄信,你又有何事要问?”
顾忠嗤笑道:“燕王言,剩下那个曹州的小子,你还有什么事,可敢于孤道来?”
单雄信道:“回燕王,曹州太守遣吾来此并无事可问。”
白厚栩皱眉疑惑道:“哦?”
顾忠勃然大怒,厉喝道:“燕王言,既然无事,那你来此做甚?难道你以为孤无事可做,任你消遣不成?”
单雄信回道:“回燕王,吾来此之前,太守曾对我言,燕国之事,可见殿下励精图治之决心,曹州之士子若是想到燕地应考为官,曹州上下一律不设阻碍,只是,今秋若是有事,还恕曹州军备不周,不堪为燕臂助。”
此言一出,满殿哄然。
简伯安脸色铁青,上前一步,质问道:“曹州太守此言乃是何意?同为大周疆臣,我燕国更是天子亲封之诸侯国,你我理应守望相助,唇齿相依才是。曹州太守若要与我燕国划清界限,可想过如何向天子交代?“”
单雄信道:“敢问阁下是?”
“吾乃燕国之相。”
单雄信抱了抱拳,道:“原来是丞相大人。实不相瞒,丞相大人的这些话,吾身为曹州守备,也曾如是问过太守。”
简伯安道:“那你家太守是如何作答的?”
这次来的三位州臣,其余二人都是文臣,唯独这位单雄信生得虎背熊腰,好像一名武将,只见他微微一笑,露出两枚白森森的犬齿,就像是猛虎咧开了嘴。
“太守的回答,便是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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